“是的。”麥連奕肯定的點頭,“你放心,爹爹是不會害你的。你想想孫太醫,他做御醫幾十年,名聲也一直很好。爹爹要你跟著孫太醫,也不僅僅是讓你學習他的醫術,你跟他出診這麼多次,俗話講內行看門道,有些事情病人看不明白,你卻該是懂得的。”
麥羽默默低頭半晌,蹙眉道:“爹爹的意思我大約明白,孫太醫的行事風格我也瞭解,只是眼下卻是不屑效仿。”
麥連奕皺了一下眉頭,隨即道:“爹爹明白你年輕氣性高,只是這裡,並不是適合意氣用事的地方。在宮裡,平安無事比什麼都重要,萬不可自以為是。”他想想覺不放心起來,又問道:“你倒是跟爹爹說說看,你都給皇上用了些哪些藥材,又用了哪些治療方式?”
麥羽也如實答道:“皇上並沒有什麼頑疾,故目前只是開一些尋常藥,沒有用上別的治療手段。”她停下想了想,又道:“我另找了一些安神助眠的柏樹葉和新鮮果皮,做成枕頭、靠墊、香囊等物件,昨日才請吉公公幫忙放到清平殿去了。”
麥連奕鬆了口氣,慈愛笑道:“還枕頭靠墊,皇上的私人物件也由得你來操心,你這愛自作主張的習慣,到宮裡還按捺不住。”
麥羽微微低頭以掩飾有些燙意的面頰,“在其位謀其職,勤勉盡責總不是什麼壞事。”
麥連奕幸而不覺,只點頭笑道:“勤勉盡責自是不錯,只是平日也要注意身體,別累著自己,其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管的最好別管罷了,反正你在那裡也不會長久,爹爹會盡快想辦法保你出來。”
麥羽本是低眉順眼的聽著,直聽著最後一句話,一驚抬起頭來,“爹爹說什麼?”
麥連奕眉頭凝了凝,卻也收口沒有再說下去,只顧而言他道:“你在那邊呆了這些日子,爹爹沒有一刻不是懸心吊膽,擔驚受怕的。還有你娘,亦是常常垂淚,憂心得寢食難安。”
麥羽黯然無語,良久才道:“我會與娘書信一封,讓她寬心,也請爹爹多多勸慰著。”
麥連奕遠目天邊,徐徐點著頭,片刻又道:“自然要的,不過你也別想太多,一如既往即可。”
麥羽想起那句話,不覺心中存疑,“爹爹方才是說要保我出來?”
麥連奕不置可否,“事情未成之前,爹爹也不想多說,總之你還是得先委屈著。”
麥羽急得舌頭都不利索了,“我沒有委屈!爹爹不用”
“一定要的。”麥連奕口氣堅決得不容置疑,卻也不再多說了,只低頭將她要的靈芝、酸棗仁、柏子仁等藥材一小包一小包的捆紮起來遞到她手中,“好了,你也該回去了,在外面逗留久了總是不好。”
麥羽悻悻離開太醫院,琢磨著父親的話,一路只慢吞吞的踱著。才至曙涵宮前,卻見吉如豐匆匆而來,“麥姑娘,皇上請姑娘至清平殿一趟。”
麥羽連忙加快腳步朝清平殿趕去。
清平殿滿滿瀰漫清澀又略帶著甜香的氣味,安森見她來了,便隨手拿起桌案上的香囊,溫言道:“你送來的東西朕看到了,很是有心,”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緩聲道:“雖然只是不聲不響的送過來。”
麥羽心裡尚且惦記著方才父親那席話,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安森話音落了好一陣,她才反應過來,委身道:“皇上恕罪,非請脈時辰麥羽也不便隨意進出皇上內殿,故託了吉公公代為送達,還請皇上見諒。”
安森面上閃過一絲疑惑,片刻卻點點頭,刻意溫和了語調,“從前的侍醫只會一味的寫藥方子,難得有你這般周到。”安森目光落在手中精巧的香囊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細密的繡紋,“這些也是你做的麼?”
麥羽面上一紅,甚無底氣的回道:“麥羽手腳粗笨,並不擅長這些事情,都是請宮中繡娘完成的。”
安森並不在意,反而含笑搖頭道:“即便如此,你有這等心思,也稱得上是蕙質蘭心的姑娘,怎的這般妄自菲薄?”
麥羽一時有些尷尬,順口答道:“謝皇上誇獎,只這類事情,剛好是麥羽最不擅長之事。”
安森笑意更深,“也是了,朕瞧你的性子,也的確不像是喜歡書法女紅這類事兒的。”
麥羽見他笑得溫柔,不由得心跳如擂,更覺耳根熱得發燙,只得深深低下頭去,輕聲道:“多謝皇上理解。”
安森輕輕一嘆,溫和道:“其實無旁人在側時,你大可放鬆些,不用恪守禮法。你這般活潑率性,想來也必不是喜歡繁文縟節之人。”
麥羽心頭一陣暖意融融,口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