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站得久了,安森身體不免有些僵硬,臉色也略略泛起青紫。麥羽一眼瞧見他滿身蕭瑟的走進來,便急忙拿了件大氅披他肩上,見他全身都已冷透,忙又拉著他坐下來,一面將暖爐塞入他手中,一面緊緊抱住他,用自己的體溫去暖他的身子。
安森溫柔朝她微笑,靜靜不語的只握住她溫熱雙手,緊緊擁住她,隔了好一會兒,才彷彿漫不經心的道:“你父親沒說什麼吧?”
麥羽目光凝了一霎,復又軟綿綿道:“他只是擔心我,能個說什麼呢?”
安森微微嘆氣,擁著她的手臂卻緊了一緊,“我不奢求所有人能理解我,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好。”
麥羽往他懷裡縮了縮,只輕輕點了下頭。
安森亦微笑以應,朝她額頭印下一吻,“很晚了,我們歇息去吧。”
麥羽卻賴在他懷中不肯動,安森初只當她是撒嬌,便笑了笑欲將她攔腰橫抱,麥羽卻一把抓緊他的手,看著他湛藍眼眸認真道:“安森,我有一事相求。”
安森眼神跳了一霎,微微蹙眉,“什麼事要用求的?”
麥羽便不繞彎,直接道:“我想回家去養胎,可以麼?”
安森身子驟然一僵,深幽的眸子卻似要將她看穿一般,半晌,方冷淡道:“是你父親的主意吧?”
“他只是建議,主意是我拿的。”麥羽輕聲道,“你別怨他,我覺得不無道理。在宮裡實在是諸多不便,又想要將息妥帖,又不想讓多餘的人看見,我現在還尚且能行動自如,等未來大腹便便,便真是很難周全了。”
安森面頰有些蒼白,卻不斷搖頭,“你又搬一堆理由來了,罷了,無論如何,我絕不願意與你分離這樣久。”
麥羽也不看他,只道:“也沒有多久,端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一彈指便過去了。”她微微苦笑,眼神亦是黯淡下來幾分,“其實這樣重要的日子,我如何又不希望你陪在我身邊呢,只是如今這樣的情況哪裡還有別的辦法,無論如何,好好養胎,平安產子,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說是麼?”
安森沉默了許久,復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罷了,先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說罷也不管她是否答應,便兀自橫抱起她回到御榻前,擁著她躺下。
麥羽見他不予理會,心下不覺煩悶,便賭氣般背過身子去。安森默然片刻,只得小心著自身後攬住她的纖腰,良久,才以臉頰輕輕蹭著她的脖子,小心道:“別人有孕都希望夫君一直陪伴在側,你卻”
麥羽這會已有些睏意,半睜了眼,口氣卻帶了些微的疏淡和落寞,只慵懶道:“你哪裡是我夫君了。”
安森默了一會兒,又低首下去,細細吻著她的脖頸,口中輕柔道:“羽兒,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妻子,永遠的,唯一的妻子”
麥羽昏昏沉沉間,只覺父親方才的話在腦中不停盤繞,一時莫名悶氣,這會兒又聽他這樣一說,心中只越發不舒,忍不住側首問道:“安森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不算是重要?”
安森有些冰涼的唇驀然僵在她頸間,片刻,稍事抽離開來,輕輕嘆了口氣,“你說這話,是故意來傷我麼?”
麥羽輕輕搖頭,“我想要你明白的告訴我,可以麼?”
安森沉默了許久,卻以左手緩緩撫摸著她的小腹,黯然嘆道:“羽兒,你在我心中,勝過所有一切,我只恨不能把心掏出來與你瞧一瞧,好讓你寬心,不再對我的心意有任何懷疑你不在的這些天,我日日盼著你的歸期,一邊數著日子,一邊等著,盼著,終於熬到約定這一天,可你卻沒有出現我那會兒真是害怕極了,怕你一重歷大家庭的溫暖,便再不願回來我身邊了”
安森聲音有些許的哽咽,他前額輕抵在她後頸,濃長的睫毛拂得她脖子一陣j□j。麥羽不由轉回身子,雙手捧過他的臉來,卻見安森痴怔般望著她,眼角隱隱的溼意,瞧來竟是冶豔無比的悽美,她心下一軟,便伸手輕按住他的唇,嬌嗔道:“你胡說!我便有那樣心狠麼,能做出這般拋夫棄子的事來。”
安森無心說笑,只微一垂首,便將頭低低掩入她胸前,疲憊道:“是我太過患得患失一面想著,只要你還願意回來,願意留在我身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然而眼下卻卻什麼也不給不了你,我惟有好好愛你,好好疼你,以盡力彌補我對你的虧欠我惟一可以給你的,是我的心,我的人只求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這是我唯一的請求羽兒,我愛你,可如今我越發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麥羽聽得那樣難過傷感的話語,一時自是萬般動容,心頭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