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遞過來的玉墜,雖然不大點,卻在燈下散發著迷人的色澤。
古人早熟,十二訂婚十四結婚的不少。何不滿雖然虛歲十二,實際十歲出頭,但他成日在外面跑,加上他娘也不管教他,便跟著街上的混賬子很知道些風月事。此時見這女子俊俏,出手闊綽,便以為是大戶人家裡出來私會情郎的小姐,一時起了貪心,不管不顧地收了這玉。
回到家之後,他把玉墜子放在懷裡,夜裡就做了怪夢。
四郎問他是什麼夢,何不滿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是夢見了那女子入夢來與他成就了好事。
有這麼個插曲,何不滿之後也豁出去了一般,把那些隱秘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訴給四郎。
原來,做過春夢以後,何不滿就迷上了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子。每一日都跑去春社上賣炒貨,專等在那日的地方。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幾日,那女子又出現了,這一次用一個玉釵換了炒貨。臨走時下了雨,何不滿便邀請女子回他家休整一下。
到了家中,何不滿又張羅著讓母親陪著這女子飲酒,因著一點綺思,想要將她灌醉。席間,女子脫下手上的玉鐲子送給了瓜子西施,又與瓜子西施相互勸酒,不一會兒就好的如同親姐妹似的。當天晚上就在何家歇下了
何不滿雖然只有十歲出頭,但是個子已經是個成年人,講到這裡卻泣不成聲道:“原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心生邪念,想要佔那女子便宜。卻不知道那女子原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結果便是主動引狼入室。”
四郎聽到這裡也是默然。
何不滿擦一把鼻涕,繼續說道:“我懷疑那鐲子和玉釵都有問題,就和我的玉墜一樣。我娘原來是很貞靜的一個人,面對大家公子都不假辭色,何況是一個人妖呢?”
對於何不滿說瓜子西施貞靜,四郎並不認同,只是再沒有當著兒子面說母親不是的,所以他便不予置評,只是低頭問跪在地上的何不滿:“你的玉墜呢?給我看看行嗎?”
何不滿恨恨道:“被只野貓含走了。”說著,惡狠狠的瞪了地上的小白貓一眼。
四郎想了想,又問:”你那天在街上問你娘要鐲子時,怎麼又說看到鐲子就想起了你爹?”
何不滿的眼淚又下來了,他嗚嗚哭著說:“我爹以前做軍爺的時候,也常常送我娘那樣的東西。比那塊玉更加好看的並不是沒有,我那麼說,只是想要讓我娘清醒過來而已。再和那個妖怪胡混,她會死的。”
四郎就問他:“那你想要我怎麼幫你呢?”
何不滿想了想,就說:“別的不敢奢求,只想請高人幫我喚回我孃的神智。”
四郎有些無奈:“我試試吧。只是若你娘是自願的,並非受了法術矇蔽,我可就無能為力了。”這時候店裡也上了生意,不時有夥計過來傳菜。
何不滿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便很識相的告辭出門。他把自己的獨輪車停在後門口,為了不引起家中妖物的注意,此時還要照常拉車去鎮上做生意。
四郎看著他的背影凝神思索半晌,就吩咐身邊的夥計:“你再去趟清寧寺,問住持要一袋蓮子吧。”
這天下午時分,四郎便開始忙活給何家送去的下酒小菜和點心。
選一隻肥美肉厚的老母雞用花雕酒浸泡,放入砂鍋烹製成花雕雞,又有南邊運來的大桂魚,砍掉頭尾,將肚子做成魚卷,脊背肉片下來切成魚絲,這三部分分別配上火腿,香菇和荸薺、雞蛋,成菜便有三種不同的味道。最後還有瓜子西施稱讚過的牡丹西施鴨。
剛做好熱菜,去清寧寺的夥計便回來了,提回來兩大袋蓮子,小白貓跑去他腳邊撲騰,對著他手上垂下來的布袋嗅來嗅去。
提回來的都是沒有去皮去芯的生蓮子,蓮子不易熟。四郎看了看天色。
昨日二哥帶回的蓮子還剩了些,都是去好了皮心的,四郎將其取來,用薄荷霜和白糖裹住烘培幹,與前番做好存在小瓷罐裡的蓮子纏一道,都取出來與砂糖調和。
灶膛裡的火已經燒得很旺了,二哥從柴火堆邊站起身,踱步到四郎身邊,伸手拿起一粒蓮子喂進嘴巴里。
“喂——”四郎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苦的?”二哥微微皺了下眉,頓了頓,依舊面不改色的把蓮子吞了下去,然後冷著臉說:“你倒是好心。別人卻未必領情。”
不知怎的,這幅模樣卻叫四郎覺得二哥有點可愛,忍不住湊過去,輕盈而迅捷的舔掉二哥嘴角的糖粉,然後無事人一般說道:“蓮心沒有去掉,當然是苦的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