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一起走出這個破地方麼?”
紅溪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沒錯。”兩人同時對那個敏感的話題表示迴避。
殷湛再次俯下身,背起了紅溪。接下來,每走一步,卻沉如千斤。
前方卻是再次場景變化。
前一腳還是濃如墨色的黑夜,一腳踩下去卻已經是晶瑩剔透的白天;前一腳還是泥濘的道路,一腳踩下去卻已經是厚厚的積雪;前一腳還是炎炎的夏日,一腳踩下去卻是冰冷的嚴冬。
眼前的視線卻是豁然開朗了。
前方竟然是十里白雪,沒有一點芳草色。一山迭一山,望盡天涯路。
迎面撲來的,是夾在了亂學的北風。冰冷如刀割。滲入層層衣衫。
“見鬼!”殷湛又將紅溪提了提,顫了顫身子。他明明是笑著的,臉上卻是半點笑意也無:“活了這麼多年,今天可是把這輩子大半的奇聞異事全都經歷了一遍!”
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只有空曠的他的迴音。
“小紅!紅溪!”剛剛體會過的那種絕望之感再次蔓延全身他急了:“紅溪,你說句話!”
“放心,我死不了”她淡淡地回應,“本是同根生,我還不至於死在這畫境裡。你只要注意留住自己的命就好,不必管我”
“這是什麼話!”聽了她的聲音,他再次精神抖擻,意氣洋溢,“我殷湛還不至於拋下自己心儀的女人!”
她懨懨地:“口口聲聲都是這種話你難道不煩麼?”
“我是個男人,而你是個女人。”他輕輕一笑,“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討論這些才正常,不討論這種話題才不正常吧?不討論這些,難道還天天討論軍國大事?還是家長裡短?至於煩不煩麼,當然是不煩的。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紅溪知道他是在故意引她說話,沉默了半晌還是在他的等待中問:“什麼?”
他的嘴角勾出了欣慰的笑容:“三人成虎啊。”
“三人成虎?”
“雖然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在說,但是這個成語告訴我們謊話說多了就會有人當真。我重複了這麼多次,不知道你是否當真了?”
“這麼說,你說的是謊話。”
“啊呀,糟糕,被你發現了。”他笑了起來,“不過話說,我還真是慶幸自己的決定啊。”
“怎麼?”
“如果我沒有跟著你來給李璟之送藥。我不是就錯失了這次英雄救美的機會?”
她輕輕一嘆:“不會。”
“咦?”
“就是因為你,才有這次陷阱也說不定。”
“可你不是說那個人在十年之前就挖了一個陷阱等你跳?”
“不是。是那個人十年來一直在找我的弱點而已。”她微微閉了眼,喘了一口氣,她穿的本就單薄,以前這一身也不會覺得有多冷,可是這一次,在這個畫境裡面,她竟然冷得嘴唇發紫,打了一個寒顫。“也許,她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什麼目的。”
“我的身份。”她苦笑著嘆氣,好像除了嘆氣她也做不了什麼,“她要在你面前,揭開我的身份。”
殷湛眉心一皺:“他到底是誰?”
“你明明已經看到了”
“你是說”
紅溪卻好像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開始糊塗地自顧自說起話來。她仿似眼前見到了那個女子,正在與她面對面說話:“萬古!萬古,是你!從秦恆走進藥鋪的那時起,你就已經盯上了藥鋪東秦、南晉、西虞原來,都是你都是你”
殷湛震驚:“紅溪!你在說什麼?什麼都是你?他究竟是誰?”
“我早該猜到的”她低笑著,像是夢魘了一般,完全沒有聽到殷湛的呼喚。
“我並沒有失敗,況且,我消失了三年,你便在虞國猖獗了三年”
“不必。”
丹青狼毫筆隨手扔進了洗硯池,站立的黑袍遮掩的女子對著畫卷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紅溪,好久不見。”
畫卷中,寥寥幾筆墨色勾勒出的赫然是一個銀色的冰雪世界。雪花飛舞,北風亂吹,雪山重重,鳥飛絕,人蹤滅。唯有一個狼狽的男子正揹著一個虛弱的紅衣女子艱難地前行。
半晌之後,她又笑著嫵媚地回答:“猜對了呢。不過現在才猜出來,你的功力倒是差了不少。難道是最近與這個人類相處了太久,翻到忘記了我們妖的生存方式了麼?”
“你已經失敗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