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什麼時候?”紅溪的氣息已經有些微弱。
殷湛想了想,聲音有些得意:“來虞國的路上。就在燕國也虞國的交界處,一個老道非說我此番際遇非同尋常,非他的咒符無法解決嘖嘖,沒想到還真的”
他還沒說完,紅溪卻是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無力地倒在了殷湛的肩膀上。
血噴在了殷湛的肩膀上,讓他的心凜然冰冷。他居然忘記了她也是個妖
“紅溪!你!”
“快走”她只來得說出兩個字,就徹底暈死在殷湛的背上。
殷湛揹著紅溪開始慌亂地拔腿狂奔。
他這二十年來,遇到過慘烈絕望的境地實在是不少。就是這些近乎慘絕人寰的絕境逼著他一步一步地成長成為如今的殷湛。可那些非常的苦難,都沒有讓他感覺到如今這樣的徹骨銘心的冰冷。
好像是連著下了三年的大雪,將整個人埋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冷得透心地從裡到外的冰涼。
除了那一次。
母親親手將匕首強硬地塞到他的手中。握著他的手硬逼著他,親手弒母
他好像眨眼回到了那個痛心無助的時刻,想要掙扎想要抗拒,卻只能任由命運那隻無形的手,不停地向前推著他
就像是今天,他也是親手,將紅溪逼到了這樣的絕境
可也正是這樣的猝不及防的打擊,讓他終於明白,這個讓他咬牙切齒的神秘的來意不明的女人,是徹底佔據了他的靈魂。儘管她
他從沒想過自己能跑得這樣快。遠離了那個咒符,狼群也自然尾隨而來。但是幸運的是,大部分沒有搞清楚狀況的狼依舊在內部廝殺,那狼群的首領也是身負重傷,追上來的狼並不多。殷湛將手中所有的暗器都發了出去,每一枚暗器都沒有浪費,都準確地割破了狼的咽喉。
濃郁的血腥味彌散了一路。
可是,讓他更加憂心的卻是
背上幾乎沒有任何重量。可是他居然摸到了她的骨骼生硬的骨骼。
他小心翼翼地、就像是抱著一隻千年的青瓷器那樣,將紅溪從背上緩緩地、緩緩地放了下來。
每一個瞬間,都好像是時間的盡頭,被放慢到了無限。
他聽到自己的喘息聲。那樣粗重。
在回頭看到她的那個瞬間。他驀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還好,她還是人的模樣。臉色白的近乎透明,呼吸聲也近乎消失。可是她畢竟還是人的模樣。
可剛才他好像觸控到的,是她的骨骼。
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漸漸成形。就這樣突兀地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曾經他花了三年來打探她。
雖然,早有無數的猜測。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天
他苦澀著、緩緩地低下了頭。
閉上了眼,在紅溪那毫無血色的雙唇,輕輕地印下了一個輕柔的乾澀的吻。
紅溪睜開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這張臉,艱難地動了動手,推了推他。
他感覺到她的呼吸,知道她醒了,卻沒有得到劇烈的阻攔,更是得寸進尺。直接加深了這個吻。
這一次,紅溪卻是薄怒了,毫不客氣地咬了他一口,然後額頭狠狠往前一撞。
殷湛一吃痛,捂著自己的額頭嚷嚷了起來:“死女人,你這是鐵頭功麼?!這麼狠,真是不解風情!”
“殷湛。”紅溪一本正經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還是微弱得很。
“幹什麼?”殷湛嘻嘻一笑,不正經道,“忽然發現我其實長得很英俊,恨不得嫁給我了?放心啦,我”
紅溪沒有理會他故意的岔開話題,直接一陣見血地點破:“如你所見,我就是一隻白骨精。”
殷湛的笑容僵住,渾身僵硬。
空氣也終於停止了流動。一片死寂。沉沉的灰暗的死寂。
新人物出場
在黑夜中凝視著面前的女人,殷湛苦笑:“你難道非要說出口麼?”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麼?怎麼,現在知道了,反而避之不及了?”她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又開始冷笑。
怒氣增生,他懊惱地脫口而出:“我若是對你避之不及,難道還會親你麼?!”
脫口而出之後,卻是更加懊惱。氣氛尷尬極了。
殷湛咳了咳,扯了扯衣領透透氣,只好用笑容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