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十里的以一當百,破敵千里微處劣勢。
日落旌旗。
齊國與遼國之戰,齊國首次以微勝之勢班師回營。
營帳內。
西川練一日的琴,卻是亂得厲害,別提指法,光是音色便叫人不敢恭維,軍中卻是無人指出。
得聞大軍回營,早早等在營帳之外。
遠遠瞧見了風十里受傷,快步上前,扶了對方進營帳,幫他包紮。
風十里拒絕。
“此等小傷,不礙什麼事,先去看看其他人。”
西川蹲□子,按住了他受傷的手,抬眼道:“他們都有人照看著,只我一人得閒,被打發來看看將軍是否安好。”
風十里這才好好坐著,不動彈。
西川垂眉,不再言語,替他上藥,繞上紗布,手邊卻是少了繃帶。揚手,扯下了頭上的紅線,仔細地纏上。
包紮好。
風十里卻是望著纏著細密紅線的傷處,愣神。
西川剪下一段纏在了自己手腕,抬起手腕,輕嘆了聲,仰頭道:“聽聞紅線千匝,是最長久的姻緣,將軍可莫負我,要保自己安好才是。將軍是軍中首領,怎每每交戰,便帶了傷回營,何曾有將軍是如此的”
風十里伸手緩緩撫著她手腕處的紅線,喃喃開口:“這兒兵荒馬亂的,你呢,你又如何保自己個周全?”
怔愣剎那。
西川揚起明媚笑顏,起身繞至桌案前,點了硃砂在眉間,轉身道:“這樣在亂軍中,也不怕找不到不是,畢竟這戰場上會點硃砂的,也只我一人。”
“好!”
風十里輕笑,堅毅的容顏溫和了許多,“在我軍中,我下令保你周全,若身入敵軍”
他頓下,沒再言語。
西川依舊是笑,明媚燦爛一如夏花,她說:“請將軍定當令下,先將我斬於馬下便是。”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風十里起身,攬住她單薄的腰身,堅定回道:“好。”
世上只一人,若成拖累,不如死別。
約好了永別,亦是了無牽掛。
風十里放開西川,低聲道:“今日莫要去找先生了,我讓王副將叫了他一起去閣樓。”
西川點頭。
大邁步出了營帳,命人傳一眾將士往閣樓去。
今日作戰,“小道地圖”是起了作用,但也漏洞甚多,需要注意,若是有意為之,也該有些了斷。
還有燒糧草的問題,所燒之地是糧草轉移前的儲存之地。早先聽聞遼國習慣先燒糧草,為迷惑敵軍,風十里設計軍中糧草移動式儲存,哪怕軍中高層,也不是特別清楚糧草的具體位置。遼國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一下一個準,內鬼看來是出定了。
上了閣樓,眾將士已到。
鬼面男子站在窗欄旁,勾著嘴角,嘴上戲謔異常:“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如此聖地,卻是做著奪人性命的勾當,王副將你說野史能不能寫出這樣的諷刺?”
“哼,胡言亂語。”
王副將對上他的臉,直接沒了什麼好臉色,原本因為勝仗的喜悅都掩在了面目之下。
風十里抬眼瞧了瞧,淡漠道:“刀架到脖子上,不先幹掉對方,先生以為如何求生?”
鬼面男子轉身回望他,一雙眼黑不見底。
“先生原是軍中軍師,對地形研究透徹,怎麼地圖上少了些棧道。”風十里取了那份地圖出來,遞過去。
“要是王副將再早些囚了我,怕是地圖少的棧道會更多。”
他沒有取回去,抬眼看著王副將,勾起嘴角。
風十里點頭,輕笑著:“那先生能解釋下,糧草被燒的事麼?”
鬼面男子亦是笑,本是戲謔的,忽的轉了高深莫測:“十將軍,未免強人所難了,區區在下,一介被囚之人,軍中之事,在下就是能通天,怕也算不出卦來不是?”
輕佻眉,氣息冷冽著,越發的高高在上。
風十里說:“先生說的是,那先生以為糧草之事最可疑之人,會是誰呢?既然不能通天,不妨猜上一猜也好是無妨的。”
鬼面男子定定的瞧著風十里。
回身之際,眉眼流轉之間,視線卻是落在了王副將的身上。
☆、第十二章
王副將一時間氣憤交加,臉上漲得通紅,怒聲道:“你你這是指鹿為馬,刻意陷害”
鬼面男子勾了嘴角,緩緩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