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齊呼道：“參見太子。”

“免禮。”

從善如流的，風十里擺手讓他們起身，回頭看，龍榻之上皇帝扯了嘴角，淺笑著。

皇后卻是掩面而泣。既是認了太子之位，便是認了她這母后。十餘年的相隔，他還是認下她這母后了。

同日，擬旨，昭告天下。

但凡因皇上臥榻而移過去的奏摺都移回御書房，經由風十里審閱，自有宮中元老大臣從旁指點，不過幾日，風十里已經得心應手。朝野上下，一片溢美之詞，皆道是齊國有望。

皇上瀰瀰之際，宣召西川至病榻前。

“西川姑娘，京都是個好地方，這朝中官家子弟出類拔萃的甚多。不日，朕命皇后送了畫像給你，你大可隨意挑，做個妾無妨。這將軍，你配不上。”

只一句話，西川便被奪了心魄，呆愣痴傻反應不得。

“當初入京，太子也有此考慮。榮華和安穩，你後半生不用愁。你大可想清楚，多考慮幾日也無妨，再去尋皇后，她自會安排。”皇上擺擺手，有氣無力，“退下吧。”

忘了禮數，西川直愣愣的出門。

撞上迎面而來的風十里，他懷抱著一疊批閱過的奏摺前來請示皇上的意見，也就是走個過場。

西川怔怔的望著他，瞬間，淚眼婆娑：“將軍”

風十里抬眼看她，依舊是一派風淡雲輕的樣子，高高在上的，宛若天神降臨，任是誰都入不了他的眼。

“京都是個好地方？”西川的嗓音裡還拖著哭腔。

風十里換上淺笑的容顏，應聲：“是啊，是個好地方。”

西川亦是笑，淚如雨下。

風十里道：　“有一事不曾告訴過你，裡面的皇上是我的父皇，我不過是自小在邊關罷了，我是太子不久，就是皇上此番來京都，多少也為繼承大統之事”

這些，這幾日，西川已經自他人之口知曉

。

風十里嘆息了聲。

“等我當上了皇上，就是九五之尊，你是什麼身份，軍妓？或是舞妓？你憑什麼跟我站在一起？”

西川定定的敲著她，淚水洶湧的厲害。到最後，還是你最清楚，哪句話能傷我最深

良久，西川加深了笑意，還是止不住的淚如雨下，她說：“那麼，日後的皇上，請保重。”

轉身，緩緩走下那高高的臺階。原上來的時候不曾注意，這階步如此高，走不到底般。京都？榮華？安穩？將軍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你安排下的東西，我又何嘗想要？

將軍，在軍中這些時日，我最慶幸的，不是能保自己一個安穩，而是在這硝煙瀰漫之中，還能看清你看我時的眉眼。

將軍，我只求，若有個來日，請許我一襲馬革，葬於那戰場中央。當戰鼓敲響的時候，將軍還能想起我為將軍跳的每一支舞蹈。

此生足矣。

不過啊，西川認識的風十里是個將軍，他就是個將軍，至於以後，那都跟西川無關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上一聲，明天補週一的課，而週一是不更新的。。。所以，大家知道的。。。

☆、第二十四章

同日，皇帝駕崩。由皇后傳下皇上遺詔，傳位新立太子風十里。

舉國弔喪三日。

著禮部擇黃道吉日，新帝祭祖登基。

一時皇宮內手忙腳亂，西川被撇在旁側，沒上頭的許可，出宮是不可能，身份又實在尷尬，只在原皇后寢宮的偏院住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整日裡只一把古琴，彈著缺了合奏的曲子，單調中透著悲切。

塵埃落定的某日，皇后，不，現在該是太后娘娘了，帶著一群宮女來說是來探望，卻是整了一堆的畫像。

“西川姑娘，先帝生前提過，這朝中官宦子弟甚多，可隨意挑選。”太后笑得慈眉善目的，“這尋常人家打的姑娘可沒這福分，畫像哀家帶來了，西川姑娘可以慢慢看。”

太后抬手輕撫著叫宮女放在桌案上的畫像。

西川施禮致謝道：“西川謝過太后娘娘的美意，不過，西川有一件事想求太后娘娘做主。”

“哦？說來聽聽。”

太后仍是笑容滿面的。

“西川想請太后做主，恩准西川出了宮去。”自始至終，西川的面上都不曾出現過什麼神情，只恭敬著。

笑容僵硬，隨即太后馬上從容不迫道：“這嫁給朝中的官宦子弟，定是要出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