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作不知,繼續道:“南澗在領兵上日漸成熟,獨當一面不是問題,不過遇上明國少主,凡事多想幾次,定能不落其陷阱。而且永安王妃原是遼國公主,遼國曾是幾個國家中,軍事最強盛的,有什麼問題可向她請教,不必避諱什麼後宮不能參政,只齊國安穩,給些意見也無妨,不要古板。”
一番話下來,竟似遺言般,眾人皆是聽著,不肯點頭,站得筆直,腰桿挺著,彷彿是跟誰較勁般。
“如此便好了。”
風十里靠在床沿邊,閉了眼,甚是疲憊,良久才睜開眼道,“你們先出去吧,皇叔留下,朕還有話要說。”
眾人出了去。
永安王爺冷冷道:“你若比我先去,我不會認的。”
“閻王認便好了,皇叔也不是閻王,無妨的。”
風十里輕笑著道。
本不是個愛笑之人,近時卻是常常能見著笑顏,少了冰冷的鋒芒,不再似雪上上孤高的雪蓮,倒是如春日裡的那簇梨花。
“別告訴我你放得下西川姑娘!怎麼,不想留著命再見上一面?”永安王爺添上歲月痕跡的臉上,是難得的肅容。
“希望,你還有命能去見她。”
風十里卻是全然不在意,依舊雲淡風輕的:“那等朕駕崩了,將朕火花了吧,骨灰裝在罐子裡。若有日她再來京都,問句她要不要朕的骨灰,不要就散在風裡好了。”
“無可救藥。”永安王爺壓低嗓音怒吼。
風十里緩緩笑著:“御醫說的,朕和皇叔是一道聽見的,皇叔不用再提醒朕一句要交代的說完了,皇叔去看奏摺吧。”
“我不會答應你的。”
永安王爺見勸不了,乾脆破罐子破摔起來。
“無妨。”
風十里淡笑了聲,慢悠悠地躺回床上,只說了不一會兒話,竟疲累至此,想來真是大限將至。
風氏王朝三百六十八年,五月。
已經退無可退。
朝廷昭告天下,聖上感染疑難雜症,遍尋天下名醫。
朝野上下,一片驚慌,齊國上下更是差點引發動盪。於是風十里恢復上朝,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那人除了瘦削外,不見有異,目光深邃,意氣風發,尊貴榮華,氣勢不遜當年征伐戰場叫人聞風喪膽的十將軍。
不日,明著祭祖,實則遊街,安撫民心。
長長的守衛軍之中,風十里勾了嘴角,淡然笑著,氣定神閒,步輦所過之處,臣民歡呼,不過疑難雜症,並無大礙啊,一場暗藏的紛亂,兵不血刃,便已經平定。
永安王爺後來說:“風十里怕是齊國最有架勢的皇帝了,也最懂得如何穩定人心,戰場那些道道,他深的精髓。”
遼國公主點頭,面上是慈母才會有的溫柔,她說:“他還是十將軍,那個一月便從最強盛的遼國手中奪回三座城池的男子。”
不過,如此一來,名醫自是不會有,進得皇宮的都是些想搏名利的庸醫。自然,一朝入得深宮,沒個結果,是出不去的。
宋國,一處茅屋,鬼面和說書先生二人又來西川處蹭吃蹭喝的。
說書先生輕呷了一口酒,感嘆道:“日前,聽聞風十里得了重病,逼不得已出了皇榜,要遍尋天下名醫啊。不過,後來風十里祭祖遊街的時候,說也就瘦了點,沒什麼不同啊。”
西川低著頭,幫人把空了的酒杯滿上,沒有接話。
說書先生也不介意,繼續說道:“這還不是我講這話的目的,你們知道嗎?最奇怪的是,那些進了宮,要給風十里看病的所謂名醫沒一個出宮的,這齊國皇宮裡很缺大夫,還是齊國名醫太多,你們說奇不奇怪?”
鬼面斜了他一眼,鄙夷道:“被拘禁或是滅口的,你覺得出得了宮?”
“什麼意思?”
說書先生起了興致,眼巴巴地湊過去。
鬼面現在都嫌棄上了,他說道:“說你是豬,我怕豬會撲上來咬我。不是傳言,前些日子朝政被永安王爺把持麼?現在呢,出了皇榜,風十里馬上上朝,還祭祖,早不祭祖晚不祭祖,這時候祭祖,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個意思。”
“那你分析,風十里真的病入膏肓了,這麼一招,是欲蓋彌彰?”
“齊國皇宮裡,御醫都死了不成,還輪到要網羅民間的大夫?至於說永安王爺把持朝政,那廝恨不得連王爺都不做,皇帝,他更是避之不及,那麼到底是為什麼他會去把持朝政”
說書先生一臉的醍醐灌頂之色:“風十里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