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救出來,就表示我跟他們是一起的,你現在去衙門算怎麼回事?人活在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信字,失信於人的事,你叫我以後如何立足。”
畫師甩開了她的手,冷冷道。
西川愣住,低頭,良久她悶聲道:“西川多謝說書先生的救命之恩,若是您覺得救錯了,大可現在就叫人把西川送回去。否則,這衙門西川是去定了。西川沒有辦法接受,所謂的信是建立在那麼多姑娘的性命和貞潔之上。”
說完,她撒開腳丫子就跑,遠遠的似才想起什麼來,回頭道,“說書先生,煩請在那裡稍後,待西川救了眾人,自會回來給您一個說法。”
宋國畫師招招手,讓自家小廝趕緊跟上去,免得人走錯了路,耽誤了救人的大事。
瞧著小廝追過去的身影,他勾了笑意道:“倒真像你說的,性子倔得很,不是個會被逆境摔死的女子。”
鬼面面無表情,也不接話。
好奇地轉頭看人,宋國畫師道:“怎麼,不損我幾句?你鬼面何時學起了那救苦救難的菩薩,心好起來了,不刻薄真一點也不像你。”
鬼面還是不言不語的。
“其實,她謝錯人了,這救命之恩該謝你才對。”
宋國畫師自顧自繼續說道。
鬼面側頭看他,一雙眼深邃到不見底,唇抿成了一道線,顯然他並沒什麼好興致:“你宋國與隨國的紛爭,關鍵在於齊國。而齊國相幫還是為敵,只一張美人圖便可。一張沒人圖於你御用畫師來說定不是什麼難事。”
“美人圖?”
宋國畫師也不笨,話一出口,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讓我畫上一幅是西川的美人圖?”
鬼麵點頭。
宋國畫師笑起來:“這齊國的皇帝可是將人兩次趕出來,說上次還有些照顧,讓人暗地裡護著,這次可看來不妙的很,否則人也不會淪落到底下青樓被拍賣不是?鬼面,你可別是唬我的才好。”
“我鬼面要麼不說,說了定是良策。”
聽他這麼一說,鬼面直接黑了臉,語氣都重起來,“你聽與不聽,與我無關。你要我說的,我已經說完,若你定要我按你想的去說,不好意思,我做不到,你大可找別人。看你宋國皇帝給你的權勢,要找些奉承你的人太容易,不必苦苦糾纏與我。”
言罷,鬼面順著街道往西川跑走的方向走去。
宋國畫師滿臉的無奈。
不過是隨口問上一問,確定下而已,何必發呢麼一通大火,真是的,架子如此之大,旁人倒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誰在養著誰了。
那邊,西川闖進了府衙,運氣實在好,正趕上捕快頭子去掃蕩了一圈回來,見著人,她馬上躥上去,言簡意賅,幾句話說清楚,讓人趕緊去救人。
捕快頭子迅速調派人馬,經過部署,伺機而動。在底下青樓結束所有的拍賣活動,買家們要領人走的時候,出來一個抓一個,出來一雙抓一雙,來招甕中捉鱉,整個團伙都被拿下。
其實這次這麼順利,還仰賴兩點。
其一,地下青樓的規矩,要待拍賣結束之後,買家才能把人給領走。所以捕快頭子能一個不漏地救下人來。
其二,由於捕快頭子的積極活動,近日風聲實在太緊,所以大哥急於脫手,部署上不及往日嚴密,讓捕快們鑽了空子。加上事先西川便交代姑娘們,上臺一定要引起最大的轟動,犧牲色相,爭取叫買家們群情高昂,這樣能掩蓋下其他的動靜,也麻痺大哥以及他的手下。
彼時,身在軍營之中,為了能快速找到人,西川曾和軍醫研製了一種香料,裝在身上的裡衣之內,這樣即使是被關在什麼不知道的地方,抑或是出了什麼事情,也能尋到人,不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
捕快頭子就是依照這一點,去農家借了老黃狗來,依著西川身上的香味,迅速找到了之前關押姑娘們的地方,把其他的姑娘都給救了回來。
於是,這起困擾宋國京都數個月的人販案子就如此簡單地結束了。
西川沒有食言,待所有事情都結束後,她第一時間去到宋國畫師的府邸,經此一番境遇,她心下已經是淡然的很。
入得府邸。
鬼面端坐於前庭,一把古琴,彈得高山流水,西川進去,他不曾抬眼,只彈著手下的曲子,收尾了才冷眼道:“日後可別再彈琴了,說出去,叫人知道了我是你先生,掉價得厲害。”
“是。”
西川垂首,乖順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