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回了春風得意閣。
一派的喧鬧,內里人頭穿梭來往。卻是包了場的明國少主出了春風得意閣,十娘便又做起了生意。
十娘叉腰,橫眉冷對:“捨得回來了?這一出去可風風雨雨的很,我說怎麼捨得離了十將軍,千里迢迢回這邊,難不成換了個金主。”
那潑辣,毒舌的氣勢,全不似在明國少主面前的樣兒。
西川白了臉,卻是輕笑出聲。
“將軍在何處,西川便在何處,這話不是說假的。離了京都,不過是沒了十將軍,其他的與西川也就無關了。”
“什麼叫沒了十將軍?十將軍正值春風得意,你看不過眼不是?”
聽得這人詆譭叫邊關的百姓都推崇至極的風十里,十娘更是怒得火燒眉毛,一張俏臉擰在了一起。
西川笑得悲切,本想堆個最美好的笑顏的,卻還是太強自己所難了。多努力,露出的笑顏還是招惹了傷感在裡頭。
“十娘以為西川是什麼人?不過是區區一介舞妓,如何配得上春風得意的皇上?以前,也只是十將軍不嫌棄罷了。”
“你這話是道十將軍嫌你不成?”十娘一雙美目高吊,頃刻只剩怒目圓撐,“算老孃做了虧本買賣,滾出去,別讓老孃叫人扔你出去。”
西川俯身,施禮,然後離開。
青衣自後頭竄出來,手上拿著封剛收到的從京都寄來的信,是南澗來說上一聲,叫十娘好生照看西川,莫要欺得她真去賣了笑,十娘覺著虧的,自會有人送銀子過去。
“這趕走西川姑娘,她真的會回去京都?”青衣明顯不太相信。
瞧著已經不見人的街道,十娘蹙眉,風韻萬千的臉輕皺著,真叫人稍稍糾了心,她說:“在此處沒了立足之地,總該是回京都去。若是能再遇上,許是會好的。若在此處,叫明國少主纏上了,定是沒了機會了。”
既是捨不得,何以決絕?江山都是你的,還怕會有人容不下一個女子不成?
舞妓又如何,你何嘗嫌棄過誰。
嘴怎生的笨,竟能說出與心南轅北轍的話。
這些話,十娘是想對風十里說的,不過她也自問沒那個膽子,去闖宮,當著皇帝的面說這些話。
至於西川,十娘是想說的,再跟十村八寨的姑娘爭一次又何妨?你連死都不怕,竟然還會怕勇敢嗎?
不過,十娘覺得這話不符合自己的性子,也便最後沒說。
西川一路走著,站定的時候,才發現身處之前遇上鬼面的酒樓,進去問了掌櫃,什麼也不想,直奔鬼面的住處。
行至門外,正踟躕著,屋內傳出一陣衝撞。
趕緊著步子推門往裡頭張望,鬼面正抬手抵著說書先生在牆上,儘管兩人之間的氣氛緊張,這姿勢還是曖昧的厲害。
西川瞬間愣在原地。
鬼面側頭,看著西川面上詭異的神色,訕訕的放開說書先生,扶起地上的椅子,自顧自坐下,勾了嘴角道:“怎麼來這兒了?”
“叫十娘趕出來了。”
西川低下頭,一幅唯唯諾諾的樣子。
“趕巧,我正要讓你離開那個春風得意閣,一個青樓,你也敢去,膽子倒是不小,還賣笑”
鬼面的嘴角耷拉下來,不悅意味明顯,“早叫你嫁我會比較好,你偏生死倔,早瞧著風十里跟他老子一個德行。”
“先生也不怕師孃生氣。”
西川淺淺淡淡的笑著,雲淡風輕的。
說書先生揉揉自己被壓疼的肩膀,亦是扶了把椅子坐在鬼面的旁側,抬手便搶了鬼面手上的茶,無視鬼面滿是怒意的眼,一飲而盡,語氣盡是不屑:“剛是誰在說,世上只西川姑娘一人,能影響風十里的情緒。現在卻又貶低他了麼?”
“找事?”
鬼面勾了嘴角,威脅道。
說書先生沒好氣道:“我哪敢給你找事啊,你不給我找事,我就謝天謝地了。我拜託你,下次我說書說到戰事的時候,不要給我彈什麼江南小調,我說坊間趣事的時候,倒給我來個戰鼓聲,我就求爺爺告奶奶了。”
鬼面不屑地冷哼聲,蹬鼻子上臉。
說書先生馬上瞪回去。
一時倒是得了空,西川尷尬著,故作好奇道:“先生還會覺得十將軍好,這事西川倒是想聽聽。”
說書先生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鬼面隨意又眼疾手快地搶了茶杯回來,指著說書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