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在他的頸側大哭,“威爾威爾”
“別像個小女孩一樣重複我的名字”威爾無奈的低聲說著,摸了摸她淺褐色的凌亂的髮絲:“算了,抱著霍爾,我們回去吧。”
那一刻麗貝卡在自己懷裡仰頭看向他的表情,威爾一直難以忘懷——
那種極致的溫順,依賴和信任帶著滑落的淺淺的淚水,讓他的心變得溫軟。
“威——”她慢慢的張口,剛露出一半的笑永遠的停留在臉上——
冰冷的血液濺到了威爾的眼睛裡、臉上、嘴唇上,順著脖子淌下來威爾怔怔的下意識的盯著她,卻突然發現她的頭只剩下了一半,失卻控制的身體向後仰去,他手一抖鬆開,那具身體就從樹上跌落了下去
一雙黑色的靴子一步一步走到麗貝卡的身邊,然後隨著“砰砰砰”巨大的槍鳴聲,麗貝卡的身體不停的彈動著,心臟的地方被打成一個猙獰的血窟窿,最後在大腦的地方補上一槍,腦漿四濺。
青年穿著純黑色的教士服,胸口純銀的十字架耀眼的刺目。
他仰起頭直接對上威爾愣愣的視線,露出一張蒼白冷硬的臉龐,染成白色的短髮張揚的豎起,淺藍色的瞳孔冰冷無情。
“按照梅瑞迪斯大人留下的指示,血獵將獵殺一切背叛您的,敵人。”
他單膝跪下,謹慎恭敬的將配槍貼在胸口,低頭行禮:“新加入者,索耶。布魯赫拋棄家族姓氏,代表您直屬的血獵,以示忠誠。我的代號是屠殺者。”
威爾遲緩的把視線聚焦到他的臉上,腦中的引擎自動開始搜尋,最後定格在很久以前在葛洛洛大劇院,他曾經看見過這個吸血鬼——但是在那一次,他還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少年的形象,和現在這個冷硬不苟言笑的高大青年截然不同
他落到地上,慢慢擦過他的身邊走到麗貝卡的屍體前,阿格雷在剛才的一瞬間就抱著霍爾閃到了一邊,此時正蜷縮著站在麗貝卡旁邊。
麗貝卡就這樣死了。
他蹲下來看著來不及反應就被殺死的女吸血鬼,輕輕伸出的手不知道該落到哪裡。在這個時刻,他只想起他第一次從李斯特堡離開時的場景,那一次是麗貝卡把他送出去的也是她,首先對自己露出笑容
‘等一下,’
‘你說的沒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們比任何生物都瞭解永生的痛苦就不應該把這份痛苦強加到你的身上。’
她輕拂了一下淺褐色的秀髮,微笑著說:‘再見威爾。’
“她背叛了您,”索耶沒有站起來,仍然維持著單膝跪著的姿勢,他冷冷的說:“您不需要給予她憐憫。”
“閉嘴。”威爾漠然說。他站起來,脫□上的衣服蓋在了麗貝卡的身上。“阿格雷”
阿格雷低低的哽咽的說:“我知道,閣下。”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威爾對著欲言又止的喬揮揮手。他離開的時候路過索耶,停下腳步,低聲說:“希望下一次你們不會打著梅瑞迪斯的名號,干涉我。”
他離開的腳步平穩規律,但是背對著他們所有吸血鬼的臉上,恍惚悲傷。
阿德萊德,我
我內疚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手裡的試管仍然是那麼的冰涼,即使握得再久,也無法被體溫暖熱
因為他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番外 Simple happiness(上)
威爾靜悄悄的走過光潔保養良好的水磨木地板,□的腳踩過壁爐前純白的羊毛地毯時發出細微的摩挲聲,他從一邊寬大的扶手椅中撿起自己隨意丟下的拜倫的詩集,發現有翻過的痕跡。
他仔細一看,在自己非常欣賞並且用筆標註出來的地方多了很多手寫的評論,那種優雅穩重的字型自然他是熟悉的但是其內容就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了。比如描寫普羅米修斯的那一首,底下的評論卻是說拜倫不擅長素描,畫了數張非常失敗的普羅米修斯的畫像,醜的簡直像是地獄魔怪
視線略過公共休息室窗前那張胡桃木的書桌本來應該還有一張的,但是另一名學生並沒有報道,所以他收起了那張一模一樣的桌子和上面的用具,在那裡擺了一個極具中國特色的根雕花架,駕著一盆小小的吊蘭。清脆可愛的植物沐浴在陽光裡,生氣勃勃的垂下枝葉,期間含羞半露著星星點點的花朵,每次注意到都會吸引威爾的目光。
他笑了笑,把手裡的那本詩集輕輕的放在書桌上,一本英國新聞傳播史從實木的簡易小書架上斜了出來,靠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