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那也是天意啊!你看看,這是什麼花?你見過麼?”沈三嬸卻執意相信了這個上天的徵兆,小心捧起一朵酷似雪花的落花,給旁人看,“一定是天意這個女子有冤屈呀!”

行人匆匆點頭,人們總是願意相信傳奇般曲折的故事,更願意相信墳冢裡這個美麗的女子真的沒有殺人,而上天給了這個伸冤的徵兆。

“螺兒,你聽外面人的說法了麼?”天水巷的小鋪子裡,疏理著白鸚鵡的羽毛,黑衣青年淡淡道,“所有人都在傳說那個蘇盈死的冤枉,上天六月飛雪來替她伸冤了。”

“她是不該死的。”調理著花木,白衣的女子輕輕回答了一句,眼神黯然。

黑衣男子微微笑了起來:“雖然無法插手俗事,可你終於用另一種方法,將你所想做的事情張揚出去——螺兒,那花是你新養出來的吧?叫什麼名字?”

白螺微微嘆息了一聲,垂下了手,看著窗外六月明媚的天空,輕輕道:“六月雪。”

那是上天為了安撫那個靈魂而降下的飛雪,然而六月裡的雪,沒有落地便已經枯萎,化為潔白晶瑩的花朵——一如墳中女子的心地。

簇擁著死去女子的陵墓,無聲的告訴每一個過往的人:在上天眼裡,她無罪。

小注:

六月雪,一名悉茗,一名素馨。六月開細白花。樹最小而枝葉扶疏,大有逸緻,可做盆玩。喜輕蔭,畏太陽,深山葉木之下多有之。春間分種,或黃梅雨時扦插,宜澆淺茶。

——引自清·陳溟子著《花鏡·卷三·花木類》

第五篇 御衣黃

天一放亮,天水巷人來人往,便是喧鬧的很。

眼看時辰也不早了,巷口賣早點的顧大娘收起了攤子,然而眉目裡有些疑慮,一邊擦著桌子一邊不時抬眼看向巷子深處那一家花鋪——都這個時辰了,白姑娘居然還沒有如往日一般開門出來吃早點,這可讓人顧大娘心裡有些嘀咕。

這個女娃兒看著漂亮秀氣,斯文恬靜,話也不多,可是便是看過了半世人的顧大娘、也不知道她心裡頭想的都是些啥——比如,上次提親就她莫名其妙不肯嫁曾家二公子,而一口咬定非大公子遠橋不嫁,驚得做伐的她左右為難,雖然後來曾老夫人一心要收這個孫媳也從了她、可二公子的母親謝三夫人可算是給氣了個青白臉,只怕白姑娘嫁到了曾家也沒安分日子過了

想著,顧大娘就嘆了口氣,把一疊餛飩碗收起來。就是,哪裡有女子自己大咧咧開口要挑夫婿來去的?這白姑娘,人雖然好,可種種舉動實在不像一個沒有出閣的閨秀呢。

才想著,忽然耳邊就有一陣呼喝,伴著開道的人聲洶湧而來,顧大娘一個避讓不及,在藉口尚未收起的椅子桌子便被一腳踢得飛了出去:“退開,退開!不許擋路!”

一條凳子不偏不倚砸到顧大娘手上,痛得她一聲哎呀放開了手,一疊的碗便砸碎在腳下。大娘心痛,見裡面有幾個尚未碎,便不由俯下身去撿。一彎腰,只覺後背上驀然吃了一記,痛得她哎呀一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死婆子,還不滾開!”用馬鞭點著她,被簇擁著過來的一個錦衣胖子一聲冷笑,回頭招呼,“小的們,給我快些跟上!去前面那個花鋪兒!”

只聽隨行小廝們一聲答應,一行人如風捲殘雲般跑了過去。

“顧大娘,沒事吧?”等得那群人過去,旁邊針線鋪的秦寡婦才躡手躡腳的過來,扶起她,看著滿地的狼藉,低低罵了一聲,“一群狗仗人勢的傢伙!”

“是、是哪家貴人啊?這麼橫?”背上挨的那一記痛入骨髓,顧大娘掙著起來,問。

秦寡婦尖瘦的臉上登時有不屑之意,冷笑一聲:“什麼貴人?也不過一群奴才罷了!——是徐侍郎的那個管家馮胖子帶了一群小廝罷了。狗仗人勢!”

“呀,就是那個最近臨安上下都說得了秦丞相青眼相看的那個徐侍郎?”雖然不諳時局,但是天子腳下的人多少也聽說過一些這個新近變得炙手可熱的新貴的名字,“聽說他連著三年年年升官,現在都快是副宰相了吧?難怪他的奴才也那麼神氣。”

“神氣什麼?不過是奴才的奴才罷了!”旁邊過來幫著打掃殘局的,是一條街上仁和藥鋪的夥計海生。識得幾個字的少年人,見識也不一樣,只是看著那群人離去的方向冷笑,“秦丞相的走狗,都不得好死!”

“噓——輕點。”顧大娘嚇了一條,拉了海生一下,“這話說不得,秦丞相厲害著呢!嶽爺爺那般的人,都被害死了,你想找死啊!”

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