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
四界皆知,只要“輕昀劍斬,紅繩系腕”,來的便是神界那位至高無上的戰神。
但現在,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說他不需要信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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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附近有寨民居住,不易遣散。
祈綏先是去找了趟賀滄,讓他以苗疆少主的身份帶領附近的人暫時離開這裡。
“你爸呢?”祈綏隨口問了句。
“他今天有事,去隔壁寨子了。”
那就好辦了,本來還怕那老傢伙阻止自己。
賀滄隱隱猜到他要做什麼,表情糾結地望著面前的少年。
“祈綏,上次我聽爸說,苗疆的神明和你……”
雖然他是無神論者,但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很多事情都不得不信。
“賀滄,苗疆不需要神明,他們的思想不該被禁錮在這座封閉的大山裡,你是苗疆的少主,你更清楚他們需要什麼。”
賀滄眼眸微顫,抬起頭來,頭頂就是一片廣闊的天。
可比那片天更明顯的,是那座四不像雕塑。
——他不是神明,他是鎮壓人的邪靈。
賀滄回過神來,眼前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木訥地看向祠堂入口,緊張地握起拳頭。
“祈綏,好好的啊,一定要……”
祈綏順著記憶來到上次的香火殿前,蠟燭的光依舊明亮,高堂之上的那座無臉石像也完好如初。
他皺起眉。
“真是個醜八怪,我才沒這麼醜。”
祈綏氣惱,掌心匯聚神力。
石像立刻被砸得粉碎。
681:【綏綏,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祠堂連線著上面的山崖,地基震盪,萬一被壓在下面……】
“少廢話。苗疆人打著老子的名頭在這兒滿足自己的慾望,他們供奉的香火我半點沒收到, 沒找他們算賬已經算我仁慈。”
話音一落。
周圍成堆成堆的蠟燭架立刻被掀翻在地。
681想攔,但已經攔不住了。
火焰倒映在少年波瀾不驚的眸,燃燒了垂落在側的步簾,火勢愈來愈大。
祈綏望向角落裡那副被撕得粉碎,卻又被粘起來模模糊糊的畫像,被火焰慢慢吞噬。
吞噬掉少年手中的輕昀劍,又吞噬掉少年腕骨上纏繞的紅繩。
再是那張他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臉。
一點一點的,全部化為灰燼。
少年手中跳動的純白色躥上半空,巨大的衝擊力撞擊上山崖。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山壁劇烈搖晃起來,瘋狂地往下掉石塊。
巨石掉落,砸中下方少年脆弱的脊背。
傳出痛苦的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