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拒絕也沒同意,更沒動作。
現在是兩千年代初,同性戀在這個時候都被當做有病來對待的,更何況這車上全是些大爺大媽。
那些流言蜚語……不好聽的。
陳妄想了想,還是搖頭,“算了,我不累,你坐著吧。折騰了一晚上,我怕你站不穩。”
“……”
我還得誇你一句貼心是嗎?
祈綏瞪他一眼,轉過頭去看窗外,不理人了。
兩人趕到三清村已經快中午,陳妄商量著讓他晚點再回家,先去陳家休息會兒。
陳家的老房子有些年代了,這些年陳妄又不經常回來,屋外的落葉都鋪滿了整整一路。
不過屋裡還算整潔,除了灰塵有點重,其他說得過去。
陳妄讓他在走廊上等著,自己進屋裡乒乒乓乓地收拾了一通。
轉頭又問他,“餓了嗎?”
“有點餓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我爸都死第三天了,按理說昨天就下葬了吧。這都中午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吃席?”
陳妄擦桌子的動作一頓,回眸瞅了他一眼。
“吃席?你爸走了,你不難過嗎?”
說實話,陳妄自己都覺得納悶。
他以為,自己跟祈綏坦白他就是殺了祈厚玉的兇手時,他至少半個月不會理自己。
但事情好像有點,出乎意料……
祈綏聽他說的話,下意識地想說“我難過什麼,又不是親爹,他之前還扇了我一巴掌”。
看出對方眼中的狐疑,又及時改了口。
“難過啊,我難過……他畢竟是我爸。但死都死了,吃一頓席也算我盡的孝道了吧。”
話鋒一轉。
祈綏:“你殺了我爸,我再難過,能把你殺了洩憤嗎?”
“……”
事實證明,不能。
陳妄聰明地選擇了閉嘴,打掃完屋子後去村子的小超市裡買了兩箱牛奶,又準備了兩百塊錢。
帶著祈綏往祈家的方向趕去。
興許還能趕上殘羹剩飯。
隔著大老遠的,祈家那塊地全是招搖的白飄帶,沿路擺滿了花圈,附近竹林裡還有鞭炮炸過的碎屑。
一幫人在院子裡嗑著瓜子說說笑笑,腰間和腦袋上都繫著白絲巾。
祈毅原本在角落裡記賬本,掰著手指算各家送來的禮金,臉上笑容藏都藏不住。
一抬眼,看見沿著竹林小路走過來的兩人。
臉色驟變。
“祈綏!你還好意思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