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站在一側,負手而立,望著在床鋪上撒潑打滾的少年。
讓他想起了街邊不給買糖吃就搗亂的小鬼。
——糊塗成這樣,這權更不能放了。
楚彧坦言,“陛下,我不是個忠臣。”
“我知道,你是逆賊。”
祈綏抱著被子,眼淚稀里嘩啦的全往上面擦,“我遲早把你大卸八塊,五馬分屍!讓所有人都好好看看你醜陋的嘴臉!”
“……”
楚彧頭昏腦漲,瞥了眼床上仰天痛哭的少年。
下意識往外看了眼,正欲說點什麼。
祈綏忽然食指豎在唇中央,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搖頭晃腦地點了點。
“楚彧,你過來。”
“……”
楚彧過去了,看他想耍什麼花樣。
剛一靠近,少年突然猛地一拽袖袍,將他整個人往床上按。
“陛下!”
楚彧沒防備,眼眸瞬間瞪大。
被小皇帝死死壓在身下,刺鼻的酒精味噴薄在耳梢,掀起一陣無法平靜的暗潮。
他弓腰想起,轉瞬被掐著脖子又摁了下去。
換來冷冷的一聲,“不許動。”
楚彧微怔,喉結滾了滾。
視線撞進一片白皙脆弱的脖頸,清晰可見上面青色的脈搏跳動,以及一點微脹的緋紅。
好像只要輕輕一折,便可將面前的人徹底扼斷咽喉。
“楚彧……”
祈綏顫抖了一下,腦袋往他胸膛上一趴,又恢復了那副醉蔫蔫,神志不清的模樣。
楚彧也不動了,半天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嗯…”
他的半邊肩膀被少年完全壓住,單搭在一側的手動了動手指。
隨後緩慢抬起,撫摸在小皇帝柔軟的發。
“陛下,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楚彧,我有些難受……”
祈綏嘟嘟囔囔的,眼睛半睜不閉。
眉頭皺著,很是不舒服。
像是酒精和催情香在體內進行雙重發酵,灼熱的火焰從頭到尾將人點燃,連一絲一毫空隙都沒放過。
結果又被澆上一盆冷透心涼的冷水,
如何也得不到真正的爽快。
祈綏的手猝不及防地從他的腰間往上,胡摸亂造,將乾淨的錦服都揉得一團亂。
最後停留在男子半敞開的領口。
慌亂且無章法地扯了扯,露出大片壯碩的胸膛。
“陛下!”
楚彧眉心一擰,呼吸亂了亂,猛地抓住他的手,“你在胡鬧什麼?倘若有人進來,該如何解釋。”
“可是我難受……楚彧,我難受。”
他快死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祈綏掌心微微收緊,指尖在男人胸膛劃下幾道鮮紅刺目的血痕,低喘聲連連盪漾。
牽動著空氣中微妙的情慾因子亂竄。
“楚彧……”
楚彧咬肌收縮,緊捏著少年的腕骨勒出了紅痕,衝動與理智兩相沖撞,宛如兩頭雄獅極致的叫囂。
一邊拉扯,一邊又直接給他定上了所謂的僭越之罪。
身上人的動作越來越大膽。
開始從扒拉他的領口,變成去扯他的腰帶時,楚彧都快繳械投降了。
想著就這樣,算了吧。
就當臣子為君王能做的,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突然,祈綏停在胸口的手停住了。
抬著腰,身子微微弓起,唇角勾著一抹痴迷的笑,緩緩靠近身下的人。
遮擋了身後大片的燭光,與他鼻尖對著鼻尖。
“楚彧,我剛剛下了宮宴,路過一處屋子,偷聽到裡面有兩個太監苟且,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
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男人身子僵直了半瞬。
彷彿一瞬間從天堂墜入了地獄,他為自己剛剛惡劣的想法感到可恥與可笑。
偏偏喜怒不可言於色,強壓住心口猛地竄起,又被迫斂下的無名怒火。
兩雙黑眸幽深對視。
楚彧耐著性子問面前的少年,“那陛下,告訴我,你偷聽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