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不聽,哽咽著用胳膊肘去頂他。
“別碰我,你離我遠點,不許睡床,滾下去!”
假孕期的小兔子敏感又嬌弱,情緒波動太大。
沒一會兒宋卿便感受到少年眼角冒出的溼意。
“你完了,你完了!我告訴你宋卿,我要是真懷了,你死定了!我明天就讓孩子沒爹!”
宋卿抱著他,掌心落在他瘦弱的肩胛骨。
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不會的,不會懷……是一些原因引起的假孕,我明天就請大夫來看看。”
祈綏焦躁,鬱悶,又不安。
好半天才穩定下來。
實在痛恨被動物本能支配的情緒。
感受腰間環著的手臂,低頭去聞懷裡的衣服。
半天,手指緩慢收緊,身體微顫道:“真的是假孕嗎?如果真懷了,可以不要嗎?”
宋卿失笑,轉而心裡又堵悶悶的。
兩人進展成現在這樣,全是因為小兔子的求偶期。
如果不是求偶期,指不定才到哪步呢。
宋卿低聲道:“不要就不要,不要算了,我有你一隻小兔子就夠了,不要別的小兔子。”
祈綏懵怔,突然收住了哭腔。
背過身,兩人面對面。
猝不及防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好像他說錯一句話就立馬弄死他。
恨恨地磨牙,“你先說,生寶寶會痛嗎?”
“會,會很痛,也會很辛苦。”
宋卿自動忽略了他假孕這個問題。
順著少年的意思說下去,“但我會陪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
“你會對寶寶很好嗎?”
“我會對你很好。”
祈綏掐著他的力度鬆了些,哭腔又溢位來。
最後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
“滾蛋!我他媽才不生,要生你自己生去!而且我跟你能生出什麼,長著翅膀會飛的兔子嗎!醜死了!我才不要!”
宋卿又去哄他。
這裡哄了那裡哄,折騰了大半宿。
最後,懷裡的少年奓毛變成一隻灰白色的小垂耳兔,抖動著耳朵無所適從地躺了下來。
宋卿伸手去摸他的耳朵,又沿著去順他脊背的毛,無奈道:
“嬌氣包,變成原型逃避問題是不是?”
小垂耳兔不理他,爪子扒拉著亂糟糟的一團衣服,在男人懷裡蝸居著築了個小巢。
“睡吧睡吧,睡一覺明天起來什麼都好了。”
-
隔天,宋卿大早起來就去醫館裡請大夫。
這季節是大夫最忙的時候,大多都是那方面的事兒,遇到孕期需要調理,巴巴拉拉的。
祈綏變回了半獸,還躺在床上睡著沒醒來。
大夫見到上面的少年,虛弱得像是大戰了三天三夜。
他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驚訝道:“這隻兔子怎麼了,配偶太厲害,虛了?”
從醫數十年,還從沒見過哪隻公兔子蔫巴成這樣!
宋卿不自在地咳嗽了聲,趕緊推著大夫上前,“別說了,快問診吧。”
要是讓祈綏醒來聽見這老傢伙說他虛,起碼得扒他一層皮!
大夫咕噥著,上前給少年把脈。
不把還好,這一把又立刻彈跳起來,“什麼!假孕!公兔子假孕……你——”
“噓噓噓,噓!”
宋卿一個大跨步上前,膽戰心驚地捂住了他的嘴。
萬一吵到床上的人,到時候他倆總得死一個!
“我知道我知道,他身子骨太弱,麻煩大夫先給他開點藥調理下身子吧。”
大夫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目光在男人臉上溜達了兩圈兒。
突然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木著臉教訓道:
“你倆年輕力壯,慾求不滿我能理解,但你怎麼能把人折騰成這樣,一點兒都不心疼媳婦兒!”
我沒有!
宋卿下意識地想反駁,明明是小兔子纏著自己,自己才是被強迫的那一方……
接觸到大夫仇視的眼神,又默默嚥了回去。
老實巴交地扣著手。
“我的錯,我下次會注意的。”
大夫從醫藥箱裡拿出提前配好的幾帖藥,沒好氣地塞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