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綏嘖了聲,視線落在前邊百十個沈家靈位前,也不準備強人所難。
要是這群老傢伙魂魄還在,看見他跟沈闕這樣,估計棺材板都能給掀了冒出來。
處理好沈闕的傷口,祈綏本想在祠堂陪他。
但沈闕搖了搖頭,覺得不妥。
“祠堂無安息之處,你容易著涼。況且明日一早他們看見你我,定是又要生事。”
祈綏想了想,也只能聽他的話。
“那我明日去西苑看你。”
“嗯。”
沈闕還是跪在原地,等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
他的眼睛忽然閃了閃,幾乎是衝動的。
“祈綏!”
“嗯?”少年抱著懷裡的布袋,回了頭。
沈闕抬頭,下頜微緊,“過來一下。”
祈綏乖乖過去,半蹲在他面前同他平視。
“做什麼?哪裡疼了?還是……”
下一秒,後腦勺被人扶住。
祈綏的身子被迫前傾,隨即被唇瓣上溫溫熱熱的柔軟侵佔了呼吸,纏綿又悱惻。
他們背對著身後的世俗接了個清淺的吻。
“沈闕……”
祈綏推開他,沒想到他居然比自己還敢!
到底誰傳統誰封建啊!
沈闕屈指,觸及他柔軟的唇,抹去上面薄薄的一層水。
輕聲道:“很晚了,快回去吧。”
“……”
祈綏張了張嘴,想說話,結果蹦不出一個字。
懊惱不已,抱著懷裡的布袋飛快地溜走了。
-
那天之後,沈闕便被敕令搬去了東苑,祈綏便留在了西苑,和衛廷挨在一起。
白天的時候東苑有人,兩人不方便見面,祈綏便等到晚上翻牆過去。
衛廷就在牆下面把風,為他們的愛情開路!
後來祈綏也會出沈家跟衛廷一起到外面喝酒,看看上海灘的世界。
沈闕就在沈記藥鋪裡給人抓藥,守著自己規規矩矩的那套,不出格也不逾矩。
時間轉眼過去了一個月。
祈綏這天跟衛廷在外面喝酒喝多了,回來時已半夜。
沈闕站在東苑牆角下等人,等得愈發著急。
以往都很準時的,今天也不知出了什麼事,遲遲不來。
他後面實在忍不了了,在東苑蒐羅了好些工具,搗鼓著做成了一架梯子。
梯子搖搖欲墜,很不牢固的樣子。
沈闕硬著頭皮,好不容易爬上了圍牆。
還沒跳下來,就聽見西苑的某間屋子裡嘶吼出男人豪邁的一聲。
“社會哥,咱們幹了啊!幹了!”
“你太菜了,沒我能喝,說好不醉不歸的,你都醉了!”
沈闕:…………
怎麼說呢。
那一刻,他只想殺了衛廷。
真的,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