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伴隨著將士們衝鋒陷陣的吶喊聲,曠野綿延數不盡的屍體。
刀劍相擊中鮮血四濺,慘叫聲陣陣不斷。
六月初,漠北下了雨。
戰事進行到第七天。
這一戰昏天黑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蓋住了潮溼的土味,無數人倒下,又無數人站起。
祈綏身體隨著本能的,在傾盆大雨中殺紅了眼,劍刃提在手中都在鬆懈,卻一劍劍劈下來時的人。
東郊有三萬將士,去往郾城的只有五千。
倘若東郊這仗能勝,餘下的兵力便能前往郾城,保住那兒的百姓子民。
可,可是……
“都尉!都尉!不行了,郾城急報!”
後排兵馬,趙營廝殺於眾人之間,背部被重重劃下一劍,終於精疲力盡地向後栽去!
祈綏始終守在趙營身側,一個回身扶住了男人即將倒下的身體。
迅速帶著他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都尉!”
“沒,沒事……”趙營虛弱地咳嗽了聲。
與此同時,送來急報計程車兵將手裡的一條染著血跡的紙軸遞出去,慌張得嘴唇都在發抖。
“都尉……郾城急報,五千將士折損四千,快撐不住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聽到這個訊息,趙營還是渾身一顫。
雨水鑽進眼睛裡,刺激得他粗喘重氣。
“郾城不能失守,一旦失守裡面的百姓怎麼辦!後面的城池又該怎麼辦!”
趙營望著眼前的刀光劍影,手心裡淌著大片大片的滑膩,唇色蒼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
“不,不能失守……我們東郊還有多少人?”
“加上現在的,只,只有一萬三千了。”
“三千,撥三千前往郾城!”
朝廷前幾日終於來信說即將派兵支援,可具體也不知是什麼時候。
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負隅頑抗,可東郊尚可抵禦,郾城絕不能失!
“可是都尉,軍中無人了……他們——”
“都尉,讓我去吧。”
一直沉默的祈綏忽然發聲。
豆大的雨珠砸落下來,順著墨黑的髮梢往下掉著晶瑩,模糊了視線。
他嗓音哽咽,伸手接過了那張急報,顫抖著,不斷地重複。
“都尉,讓我去吧,我只要一千,我只要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