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瀟輕笑,回眸睨他。
碎髮遮掩的眸子漾著黃昏灑進來的光,看起來暖烘烘的。
他拿著黑不溜秋一團糟的鍋往水槽裡放下,“這個沒問題。那你拿到稿費後,有什麼打算嗎?”
“當然是找個房子搬出去啊!”
祈綏都想好了,與其在這兒受到非人的虐待,不如搬出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寄人籬下太痛苦,資本家又實在可惡。
結果,紀瀟臉色瞬間一沉。
手上一鬆,拿著的鍋猝不及防摔進了水池裡。
祈綏一愣,“怎麼了?”
還問他怎麼了。
紀瀟唇線繃直,手沖刷在水管下嘩啦啦地淋。
淡淡道:“沒什麼,沒想到這麼久了,你還想著搬出去呢。”
養不熟,真的養不熟。
祈綏鬱悶,表情疑惑。
“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嗎,等我發工資就給你住宿費,我再把之前拖欠的房租補交回去,然後我搬出去……”
“別說了。”
紀瀟忽然動怒,啪的下關掉了熱水器的開關,繞開他就出了廚房。
“家裡沒菜了,你出去買點。我一個人靜靜。”
祈綏一臉無辜地指了指冰箱,“有菜啊,什麼都有,不信你去看。”
“……”
紀瀟不說話,惱火他的一根筋!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搬出去。
他就那麼不值得依賴!?
兩人沉默了會兒,祈綏覺得他莫名其妙。
但又有求於人,默默憋住了自己的小脾氣,輕聲道:“好。”
門被關上,只聽見走廊上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紀瀟緊攥在褲腿邊的手這才鬆開,大腦宕機了片刻,惴惴不安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
……也不該吵架的,這不是愛人的方式。
書上說,夫妻之間要和睦相處,出現感情之間的裂縫就很容易分開。
不能分開,就像破鏡不能重圓。
紀瀟嘖了聲,愈發覺得懊惱,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抓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就趕了出去。
祈綏來到菜市場,兜兜轉轉了一圈兒。
實在想不通紀瀟剛才發了什麼狂犬病,逮著他就亂咬!
最後在街邊隨便找了家店坐下,等自己吃飽了就回家,懶得管家裡那玩意兒的死活。
飯菜還沒上,祈綏坐在位置上玩手機。
店門口突然走過一個身影,驀然停下。
男人驚詫的聲音陡然炸響,不可思議道:“綏綏,你怎麼在這兒!”
祈綏抬頭看他。
一眼注意到他身邊還有個白白淨淨的男生,像是附近大學的學生,還很青澀。
停在店門口,臉頰紅紅的,很是尷尬不安。
“承哥……”
紀承全然把他拋之腦後,激動地上前,猛地握住了祈綏的手,“綏綏,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找我幹嘛?”
“我這半個月一直打你電話,你怎麼都不接啊?上次旅店分開後,我就一直聯絡不上你。
我又去你住的地方,但是房東告訴我你搬走了。去問阿姨,她說一切都好我才放下心來。”
說著說著,紀承裝模作樣地就要抹眼淚。
傷心的要死要活,不像是假的。
“我還以為上次紀瀟把你侵犯後,你想不開要輕生了呢,怎麼樣,最近過得好嗎?”
祈綏嫌棄地皺了皺臉,使勁兒把手縮回來。
瞥了眼還在門口站著的少年。
揚了揚下巴,玩味道:
“你先別問我。這個又是怎麼回事?上次玩女人,這次玩男人,那小傢伙知道你這麼濫情嗎?”
“啊?”
紀承臉上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尷尬,很快鎮定下來,解釋道:
“就是個普通朋友,我倆沒什麼關係。”
真是個名副其實的浪子,家裡有關係走後門當的位面男主吧。
祈綏無言以對,抓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
又聽紀承深情訴說:
“綏綏,你要相信我。他們只是過客,只有你才是我的first choice,我已經對你淪陷!”
祈綏臉僵,神色漫不經心。
“我又不是沼澤,你對我淪陷什麼?”
他又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