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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詩混呢——楊柳絲絲弄輕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他吟詩的時候,葉雨荷本不屑要走,可只聽了兩句,陡然止步,雖未望著秋長風,但目光中滿是驚奇之意。

姚三思忍不住道:“千戶大人,這好像是詠春的詞作,現在都秋濃了。”

秋長風並未去看葉雨荷,只是道:“這你可錯了,詩詞歌賦不過是言為心聲,春秋無所謂,關鍵是你心中是春是秋。”

姚三思似懂非懂,終於問道:“還有下文嗎?”

葉雨荷眼中驀地有分錯愕,只聽秋長風又念,“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頭。”

春早去,但相思永在,丁香花謝,豆蔻凋零,但若有相思,何管花謝花開?

秋長風唸完詞後,望著天空,有流星劃落,如那如夢星眸。他呆呆地望,似已痴了,並沒有留意葉雨荷霍然扭頭,正有些驚詫地望著他,握著的手掌,帶著玉般的蒼白

雲夢公主卻啞然失笑,心中暗想,這個秋長風突然泛酸,明明秋天了,還在唸著春未休,賣弄斯文,卻不解詞意,真是笑話。

她並不知道秋長風此刻的心境,眼下更無法體會秋長風言下深意,卻出奇的沒有嘲諷。她雖是刁蠻任性些,但心地總算好的,只以為這一番換了性子,稍加忍耐,和姚廣孝到了金山,就能破解《日月歌》之謎,立下大功,幫大哥順利登基。

一切均是想的美好,可她終究沒有劉伯溫的神通,無法預測以後的事情。

她若是知道到金山後發生的一切,只怕此刻立即掉頭回轉,呆在閣中,再不去管江湖的風波險惡、傷心別離。

以致多年後,她每念於此,都忍不住捫心自問,心中絞痛,若所有一切可重新來過,她是否還如今日這般的選擇?她不肯全然放棄,只因為江湖雖惡,但仍有些許事情歷歷在目,雖然情緣擱淺,但思念永遠如灼心之毒,刻骨銘心,難以離散

第二十一章 玄機

鎮江府北,萬流東注的大江之中,有一山獨立。遠望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在滔滔江水中,有著說不出的幽絕美豔。

江是長江,山是金山。

日頭早升,鋪下金光萬道,落在粼粼江水中,更顯水靜天青山如倒影,如夢如幻如在鏡中。

北宋沈括到此,就因此景曾賦詩讚道:“樓臺兩岸水相連,江北江南鏡裡天!”

雲夢公主一到岸邊,遠望金山秀麗,卻無暇欣賞,只是問道:“衛鐵衣,船呢?”

衛鐵衣立即答道:“公主,卑職早派人讓鎮江知府準備了船隻”

原來姚廣孝雖休息,可衛鐵衣並不清閒,連夜派人快馬前往鎮江府,讓鎮江知府準備船隻,說有要員要過江前往金山。雲夢公主為了討好姚廣孝,自然事先要把所有事情準備的妥帖。

可見到岸邊的船隻時,衛鐵衣神色異樣,略帶尷尬。

江岸早停泊艘大船,居然有四層之高,十多丈長。那大船巍峨龐大,近看竟如宮殿般聳立。

原來鎮江知府見五軍都督府有令,雖不知道要員是誰,怎敢怠慢,加力巴結,竟然調動大明軍艦前來。

這時大明有鄭和數下西洋,揚名世界,造船航海業真正到了天下巔峰之境,舉世無二。

鎮江知府準備這種船隻,用來前往江心的金山,倒有種滑稽之感。

衛鐵衣也沒想到這般聲勢,不由臉紅。雲夢公主倒是喜歡這種氣魄,笑道:“這船極好,很妥當了。上師,要不要把兩岸渡口都封住呢?”她一番好心,為求保護姚廣孝,倒是出言無忌。可看到姚廣孝的臉色,笑容陡然凝住。

姚廣孝臉上,絕沒有半分喜悅之感,他望著那大船,突然道:“這是誰的主意?”

誰都聽出姚廣孝語氣中,竟有了不滿。衛鐵衣一顆心沉了下去,但還是道:“是卑職”

姚廣孝本是木然的神色中,陡然有了分激動,但還能緩慢道:“難道你不知道,一粥一飯,農家來之不易,半絲半縷,都要百姓辛苦織成?調動這一船,看似容易,但其中不知要消耗多少百姓的血汗!百姓勞乏,我等於心何忍?聖上素來重廉儉,屢次諄諄教誨,讓爾等不要鋪張,體諒民生,爾等如此行事,豈不辜負了聖上的一番苦心?”

他這般說話,威嚴肅穆,在那一刻,不再是道僧,終於又露出大明宰相的威嚴。

衛鐵衣面露羞愧,半晌無語。

雲夢公主心中不滿,暗想你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過是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