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週圍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人馬,處於孤獨無靠的情況下,最壞的打算也不過就是一死而已,她並不害怕,所以橫空裡殺出一個黑衣女來時,她並沒感到多驚訝,讓她驚訝的是,那個黑衣女在打量了自己一番之後說的那些話。
“也看不出你究竟有多好,竟然就能讓冷血無情的中原第一殺手動了心,哼!恐怕蕭雨這一次是瞎了眼睛。”
蕭雨!這個名字讓鐵如劍的心猛然一陣狂跳,連腦子裡都有一瞬間的空白。可就在這時黑衣女的長劍忽然就到了她胸口,猝不及防的她只來得及往後一仰身體,堪堪撿回了一條性命,但仍然被劃開了一道傷口,頓時鮮血淋漓。
而這只不過是第一招,接下來的幾招還要刁鑽凌厲。而鐵如劍的心已經因為黑衣女的話而亂了起來,倉促間的應對只不過是徒勞的,很快她身上就又多了幾條血痕。
黑衣女不由嘲諷地笑了:“這麼差勁的功夫,也敢到江湖上來出醜,你怕了嗎?如果怕的話那就跪下來求我饒你一命,並且發誓今生今世再不見蕭雨一面,我就放過了你,怎麼樣?”
要自己求她?鐵如劍被黑衣女不屑的目光與輕賤的口吻激怒了,本性的倔傲讓她一下子就挺直了脊樑,趁著黑衣女說話時手裡招式放緩,她的三尺青霜出鞘架開黑衣女的劍,同時冷冷地回答她:“就是我今天死在這裡,也絕對不會求饒!少羅嗦,要殺我還沒那麼簡單。”
黑衣女又是輕蔑地一笑:“是嗎?看你這副樣子,倒和蕭雨有幾分相似,可你的劍法沒法和他比,也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殺你其實再簡單沒有,不過我不會讓你證明痛快就死了,把你玩夠了再刺穿你的心臟,豈不是有意思得多?”
殺手門的劍法的確精湛,就算在殺手門裡她比不上蕭雨,在江湖上也可以橫行一時了。鐵如劍這時候如果沒有受傷,也許能夠多抵擋一會兒,但她的血越流越多,就算咬了牙硬撐著,也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黑衣女得意洋洋地欣賞著她的狼狽樣,笑著說:“好玩好玩!我已經在你身上劃了三十六道傷口,接下來要在你臉上刻花了。”
說著劍光閃動,真就朝著鐵如劍面門而來,鐵如劍揮劍去擋,“當”的一聲兩劍相交,把她虎口震得一陣疼痛,手臂也發麻,劍差點就脫手飛出去,眼前也金星亂冒。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發涼,她心裡也是一涼,心想這下真完了!臉就這麼毀掉,終究女兒家是愛美的,容貌被毀當然難受,甚至感覺到好一陣淒涼。
接著她就暈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等到她悠悠到甦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另一重世界。睜眼看出去,只見到羅帳錦被,桌椅檯凳,儘管陳設簡陋,但比起自己和黑衣女生死搏殺的景象來,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簡直像是瞬間就升入了天堂。
當然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夢了。摸摸身上,傷口觸手生疼,但都已經包紮妥當了,再一摸臉,感覺光滑細膩就和從前一樣,並沒有被毀容的跡象,她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勉強撐起身體下了床。
雙腳是軟的,全身也都是軟綿綿的――然後她發現自己身上衣裳整潔,居然是女子的長裙。
多少年了,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有機會試一回女兒裝,把自己打扮得美麗異常,以釋放一下被壓抑的心靈,但還沒有試過在這麼陌生的環境裡恢復“原形”,而且是在這種特別的情形下。頓時她有了種被人偷窺的異樣感,雖然身上穿得非常整齊,但她似被人扒光了一樣的,感覺一陣心虛。
是誰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且將這個秘密洩露了出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誰幫她包紮好了傷口再幫她換上衣服的?這等於是告訴她,自己已經被別人給看光了!羞怯加上慍惱,她全然忘記了自己應該感激那個幫助她的人,紅著臉幾步跨到門口想開門出去,但因為不習慣長裙的牽絆,差點就被裙襬纏倒在地。
這時候門卻自己開了,一個老婦人端著盆熱水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喲,姑娘你醒了啊?”她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鐵如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露出笑容來,“醒了就好啦,省得那位爺為你擔心了,來來來,讓我來幫你換換藥,那位爺吩咐了的,一定得小心著,別把你弄疼了,其實啊他是瞎擔心,我雖然年紀大了點兒,可手腳還利索著呢,做這麼一點兒小事根本就不在話下,姑娘你坐好了讓我看說起來,倒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啊?夠狠心的,作孽哦!”
老婦人口碎,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鐵如劍都沒插話的空檔,好不容易等她停了口,才能問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