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碳,但在失望之餘,卻還在內心存了幾分奢想――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呢?
就因為這個他才沒有立刻打馬回大漠去的,但在踟躇再三後也沒有勇氣去找小東西了,滿懷著心事跟著振遠鏢局的人馬一路過來,正沒情沒緒的呢,這時候聽見鐵如瀾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怎麼會不生氣?
在他看來這小丫頭就是在幸災樂禍,逮著機會就傷他的自尊心,不提起也就罷了,他可以一忍再忍,但一提起這事,他就再也忍不住了,這就想把自己的風度氣量統統拋掉,和鐵如瀾大聲開罵。
但偏偏這時候鐵如劍插上一句話:“如瀾,再對少族長這麼沒禮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這又把阿布魯的火氣強壓了下去,如果鐵如劍這麼說了,自己還對鐵如瀾發脾氣的話,那顯得他太沒有風度了是不是?因此重重地哼了一聲,肅然憋著滿肚子的火,但總算沒有再吭聲。
而鐵如瀾瞄了他幾眼之後,雖然不說話了,但心裡當然還彆扭著。其實她並不想這麼促狹的,而是希望能夠提醒他一下――睜開眼多看看吧,這世界上又不止小東西一個美貌好姑娘!只可惜阿布魯生了個榆木腦袋,就是把他劈成兩半兒,也還不會開竅。
都已經把她恨得咬牙切齒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布魯,實在忍不住又說一句:“是啊,這事確實和我無關,別人不娶她會死,情願做癩蛤蟆,情願吊死在她一棵樹上,我再怎麼說還不都是被人狗咬呂洞賓,不識我這好人心嘛?我又何苦來呢!”
“你有好心?”阿布魯哼了一聲,有好心,又怎麼就沒有好話的?
鐵如瀾眼睛朝天回答他:“和一頭笨驢,再怎麼說好話都是對牛彈琴,浪費口水而已。”
“你”阿布魯又氣結,覺得自己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典型。好歹他是雄踞一方的霸主繼承人,在這兒卻被個小丫頭片子貶得一文不值,真正天理何存啊!
可非常奇怪的是,要他充耳不聞視若不見地不搭理鐵如瀾,他又做不到,一吵架必然讓他暴跳如雷,但如果不吵架了,又讓他覺得心裡頭很不自在,似乎空落落的樣子。在他自己想來,應該是自己已經被她罵得不太正常了,但其實呢?天曉得!
“如瀾!”鐵如劍再一次聽不下去,嘆了口氣勸說,“別這麼欺負少族長,你如果有什麼心裡話要對他說的,就不能好好地說嗎?”
“到底誰在欺負誰啊?”鐵如瀾嗤地一聲冷笑,“他人高馬大的,我欺負他,敢嗎?他不來欺負我已經非常不錯了!再說了,我又能有什麼心裡話要和他說的?一個呆頭呆腦的傻瓜,傻得就跟他的馬一樣,哼!”
“我的馬又怎麼惹了你了?”阿布魯很不服氣,“小丫頭懂個”忍了又忍才把那個髒字嚥下去。
“我確實不懂!”鐵如瀾接上話,“不懂你的馬怎麼就這樣的,不罵它不打它,就不知道應該往什麼地方走,真是笨到家了!”
說著她催馬上前和鐵如劍並駕齊驅,以此表示自己不屑和阿布魯呆在一起,鐵如劍則看著妹妹忍不住搖頭。
小丫頭已經長大了,已到了思春的年齡,她心裡在想點什麼,做姐姐的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是,偏偏讓她遇上一個木頭腦瓜,像她這般靈動活潑的人兒配他的話是委屈了點兒,難怪她恨得要開罵。
可罵人總不是個辦法,既然是江湖兒女,就用不著拘泥於教條,為什麼就不換個痛快點的方式表白呢?阿布魯除了有點兒遲鈍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缺點,人又豪爽,要是把他給罵跑了,未必她就能遇上個更好的,到時候後悔可來不及了,如瀾她明白這個道理嗎?
興許是當事者迷吧,“情”之一字本來就最容易讓人煩惱,最糾結不清,拿又拿不起放又放不開的,簡直叫人神思為之恍惚,茶飯不知其味。阿布魯為了小東西,鐵如瀾為了阿布魯,都鬧得滿心裡不痛快,而她鐵如劍自己呢?
按理說她不應該有這樣的煩惱,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經常在不經意的時候就走神了,而且心底會盪漾起一波漣漪,難以形容這個滋味,有點酸澀,又有點憧憬,而往往這種時候腦海裡浮現的必然是那個孤傲的身影,讓她的心怦然而動。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不知不覺地,鐵如劍的雙莢泛起兩抹嫣紅。她更不自知,這副眼波盈盈粉面如霞的樣子,讓她一掃平時的冷漠而不近人情,而顯得柔美動人起來,別的人或許一時沒注意到,鐵如瀾就近在咫尺,難道還會留心不到?
鐵如瀾就湊上去低聲叫她一句:“姐,你又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