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情聞言不由呆住,茫然不解。
魏醉白道:「宮主就是家母。」
柳無情閒言驚喜莫名,盈盈拜了下去,喚道:「娘。」
宣青苹聽柳無情喚自己娘,便知柳無情心意,目注魏醉白一笑,忙將柳無情扶起抱在懷中,道:「你們的事自有為娘作主。」繼又向魏醉白道:「星兒,你心中似有甚多難處。」
魏醉白道:「娘,眼前尚無暇論及兒女私情。」接著,伸手解開那女婢穴道。
只見女婢兩目倏睜,身形疾躍而起,目睹三人不禁面色大變,冷笑道:「想從我口中套出真情不啻夢想,不過你等也活不了多久。」即時面呈青紫,耳眼口鼻內忽黑血湧出,倒地斃命。宣青苹默然注視屍體,一言不發。
魏醉白快步走出殿外,召來蕭鳳,問道:「蕭婆婆,宮內人數有無短少?」
蕭婆婆道:「無人潛逃。」
魏醉白頷首道:「有勞嚴密監視她們一舉一動,若有可疑,速報宮主。」
蕭鳳應命退出,魏醉白沉思良久,道:「徐紅芍內應決不止一人,但她們互不相識,各有職司,單獨行動,是以極難察覺,然兔死狐悲,絕不能不膽寒畏怯,卻無一人逃出其中必有蹊蹺。」忽目光落在宣青苹面上,久久不移。
柳無情見魏醉白神色有點異樣,詫道:「星弟,你是怎麼了?」
宣青苹忽悽然一笑道:「你終於發現了,為娘已中毒奇深,此毒乃放在食物內,用量輕微,故無法發覺,但久而久之聚集臟腑間,如繩捆石爛,水滴石穿,俟發覺時已是過遲。」
魏醉白忽疾伸右臂,五指迅如閃電扣在宣青苹腕脈上,細察脈象血行。良久,面色一變,左手伸向懷內,取出一晶瑩澄綠細頸瓷瓶,示意柳無情。柳無情會意,走近舒展右掌,魏醉白傾出三送紅色丹藥,道:「娘,速將丹藥服下。」
宣青苹道:「有用麼?」接過柳無情掌中丹藥嚥下,只覺魏醉白扣在腕脈上五指一緊,一股奇熱如焚真力循臂攻向內腑,注入丹田湧泰,復又注入四肢百骸,週而復始。約莫一頓飯光景,那股熱流漸聚逼向臍下一處空穴。
魏醉白慢慢收了五指,長嘆了一聲道:「不妨事了,娘為何不早說?」
宣青苹道:「娘回山時才發覺已罹奇毒,鎮靜不露之故,恐誤了你父性命,又見你一身系天下武林安危,更恐你自亂方寸,是以隱忍不言。」
魏醉白怒容滿面,冷笑道:「徐紅芍用心辣毒,孩兒去找她去。」
宣青苹道:「星兒,徐紅芍也有她難言的苦衷,未必是她所為,試問她既志在盜圖,目的末達,何故又急於謀害為娘性命。」
魏醉白深覺此言有理,詫道:「如此看來,宮中內奸不僅是徐紅芍一人所遣。」
宣青苹道:「妄加臆測必然自誤,終有水落石出之日。」
魏醉白略一沉吟,道:「孩兒自有道理。」一閃出殿而去。宣青苹微微一笑,將柳無情拉在身旁,對此未來兒媳不勝愛憐,絮絮細語相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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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庵外篁韻送濤,翠搖綠滿,寧靜如水。一條人影疾閃入林落在庵前,顯出千手哪吒桓鴻君。他只覺庵內靜得可疑,目睹白眉叟等人侵襲此庵,莫非白眉叟已擄獲徐紅芍等人離去?但庵外禁制仍在。桓鴻君遲疑了一下,右掌輕輕推開了虛掩半開的庵門,目光望去,不禁一呆。
只見禪堂內屍體狼藉,只有徐紅芍、兇僧快刀飛雨及黃衫人蒙丕默然端坐,目睹自已入來竟若無視,面色淡漠如水,便知有異,故作朗聲笑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故?」
兇僧飛雨道:「白眉老怪率眾進襲,不畏奇毒禁制,在庵外展開了一場兇搏,但不久老怪忽率隨身八衛不戰而退」
桓鴻君道:「諒老怪傷亡慘重。」
飛雨道:「他們死了十九人,我等僅剩下了三人,老怪本可盡殲我等,卻不知何故忽然退去。」
桓鴻君微微一笑道:「這點不足驚異,令老朽驚疑的是為何將屍體收置禪堂內?」
徐紅芍淡淡一笑道:「佛門善地何忍棄置於野,待此間事了,一一為之收埋,請問白眉老怪何故退去?」
桓鴻君道:「因為姑娘所得之藏珍圖並非真跡」
「什麼?」徐紅芍面色慘變,道:「真圖尚在瑤池宮主手中?」
桓鴻君搖首微笑道:「為無極幫主盜去,現東嶽呈現一片紛亂,下令搜覓無極幫主潛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