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出了一個字:“逃!”
郗徽亦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蘭英,見她思索良久,只一“逃”字,心下不免茫然,這“逃”字自己早已冥思苦想了三日,只覺得這地方別說這麼些大個的人出去,怕是連只蒼蠅都無法脫得。心念轉動間,只見那蘭英正對著自己,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一伸手在自己腦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怎麼逃?門上了鎖,窗戶上有柵欄都鎖上了,我們看都看不到外面有什麼。”
眾人聽得那一巴掌極是清晰,顯然下手不輕,紛紛轉頭看向郗徽。那蘭英也是唬了一跳,心道:“這丫頭莫不是關得魔怔了。”見郗徽拍了自己一巴掌後,說出的話卻是極有條理,稍稍放下心來。眾人哪裡知道,這郗徽自小讀史傳,工兵法,明慧非常,心思早是轉了幾回,那一巴掌拍向自己腦門蓋因思及自己未有逃脫之法,別人卻未必不能有,心喜之下,又暗歎自己見識短淺,是以不知不覺拍了自己。可郗徽卻不知,她自己只一十歲孩子,自逢難至今一直堅強忍耐,已是難得了。
“只要大家配合好,就能逃!”蘭英這話說得落地有聲。
☆、3、機陷猶堪欲制賊
“哎喲哎喲!救命!救命!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是阿鳳在叫,本就之前已哭啞了嗓子,此時的叫喚更是聲嘶力竭,肝腸寸斷。蘭英卻是半跪在地上語氣焦急:“怎麼了?怎麼了?”阿鳳自是不去回話,只一個盡的叫痛,邊叫邊在地上打起了滾。一會兒,蘭英的聲音更是尖尖的高起來:“你怎麼了呀!來人!來人啊!快來人救命吶!”
此外另有四個女孩子,見蘭英高高叫起,忙圍在門口,齊齊用力的拍打著門板也是仰了聲線高聲叫嚷:“有人生病了,快來看看呀!鬧出人命來了!救人吶!救人呀!”
便有看守的漢子開啟窗戶探看,臉上卻是極不耐煩的神色,只略略掃上一眼,“砰”地就把窗關上了,反到惡聲惡氣吼道:“吵什麼吵!大爺煩了有你們好受。”
蘭英聽了,忙從阿鳳身邊爬起,撲在了窗上,用力拍著:“大爺,你快來看看,她好像不行了,肚子痛得歷害,從早上起就叫痛了,現在都滾地上了。嘴巴都白了,大爺,您行行好,來看看吧。”
阿鳳這邊亦是叫得愈發的悽慘起來。
“鬼叫鬼叫,反正明天就要被賣走了,大爺我可沒空理你們。”只聽得窗外那漢子“呸”了一口:“嘴黑了都不關大爺鳥事。”
“可看她的樣子會痛死呀,痛死了,你不也少賣了價錢麼?”蘭英叫了起來。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像你們這種貨色,要進多少有多少,甭浪費請大夫的錢。”那人說著,只聽得腳步聲響,卻是那人不願再管人死活,離開了視窗。
“我們不要跟死人過一夜啊!”
“這種事多著呢,跟死人過一夜,就當練了膽兒。”
“大爺!大爺!”眾人叫著,那人卻是再也不管了。
大家互相望著,各自靠著窗戶門板頹廢的坐在地上,大眼瞪著小眼。阿鳳卻是一咕嚕爬起身,瞪大眼睛問著:“還要叫麼?”
“失敗了,看守的不願意進來。”郗徽無力的嘆氣。
“他不管我們死活嗎?”阿鳳叫起來。
“真會管我們的死活,我們還會像待宰的牲口一般關著麼。”郗徽垂下眼睛,心中一片冰涼,那些人販竟如此不把人命當一回事,而明日就要被賣,日後,日後怎生是好?
“怎地回事?”眾人正自心灰,忽地又傳來一聲喝問。
“大哥,裡頭有個小娘要死了。”
阿鳳到是機靈,急忙便又在地上一躺,抱了肚子滾著慘叫起來。
眾人紛紛爬起,更是把門拍得山響,大聲呼喊:“救命!”
“得了什麼病?”那大哥問著。
“誰知道。”
“糊塗,若是疫病,過了病氣給別的小娘,這次貨都得黃了。”
蘭英聽得此言急忙回身捂了阿鳳嘴巴:“別叫了。”
窗子又是一開,一漢子向裡看來。
“肚子沒那麼痛了?我就說你是吃壞了東西,這不拉出來就好了。”蘭英扇著鼻子,又轉頭對了檢視的漢子:“大爺,能不能給點草紙?這丫頭把屎拉身上了。”
那漢子皺了皺眉頭,一雙眼睛直直盯著阿鳳。
蘭英在阿鳳背上輕輕一捅:“臭死了,還痛麼?”
阿鳳便偏了偏頭,摸著肚子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不痛了。”
那漢子看著阿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