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只是有點痛,等一下就好了。」他輕描淡寫地說,放下捂著右眼的手,明明痛到太陽穴都隱隱抽搐了,還力持鎮定。
盧駿凱一放下手,嶽晴馬上瞪大了眼捂嘴詫呼,她看見他的右眼圈紅腫一片,這怎麼會只有一點痛而已?怎麼看都像是痛斃了。
「天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她驚慌地說:「你等等,我馬上去跟櫃檯要冰塊幫你冰敷。」
說完,立即推開門跑向櫃檯,要了乾淨的毛巾和冰塊後,急忙忙小跑步回來。
她回到盧駿凱身邊,把冰塊包進毛巾裡擰成一球,讓他冰敷眼睛。
「先冰敷著,我馬上幫你叫救護車。」嶽晴又自責又擔心,眼睛是靈魂之窗,是多麼重要的一個器官,要是毀了,她難辭其咎。
「不!」一聽見她要叫救護車,盧駿凱連忙制止,事情沒有那麼嚴重,痛是很痛,但是眼睛的視線焦距都很清楚。
要他為了這點小傷搭救護車去醫院太丟臉了,尤其要是醫生問他是怎麼受傷的,他死也不可能說是為了跟美女搭訕反而被美女的球K到,那實在有損他的男子氣概。
「不用,」盧駿凱拉住她正要拿手機撥叫救護車的手。「我沒事,不痛,冰敷就好了,真的!」
嶽晴放下手機,不認同地擰眉。「你確定?不用去檢査一下眼睛是否受損之類的,醫藥費我可以出。」
「我確定!」盧駿凱手扶著包有冰塊的毛巾,用力點頭。
「那好吧。」既然當事人都說不要去醫院了,她也不好勉強。
她跪坐在他身邊,纖手拿開他眼睛上的冰毛巾,仔細端詳他的右眼,幾分鐘前紅腫的眼眶現在開始出現深紫色的痕跡了。
雖然被球K到的人不是她,但她看了那嚴重瘀青的眼眶都忍不住縮肩,感覺一陣疼。
「你轉一轉眼珠子,我確認看看是不是真的沒事。」
為了讓她不那麼內疚,盧駿凱很用力地把眼球轉了一圈,可是這麼做其實很痛,他忍不住表情扭曲。
嶽晴看了看,眼睛還很靈活嘛!沒流血、也沒外傷,除了瘀青,以及明明很痛又要裝不痛的可笑滑稽表情,再搭配上帥得有型的五官
「噗嗤!」她突然笑出聲來,好不協調的搭配喔!
「妳笑什麼?」他懷疑地睨她,該不會是在笑他吧?
「沒我沒」嶽晴抑止不住笑意,瞧他頂著瘀青的眼眶一臉正經地追問,她愈看愈覺得好笑,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愈笑愈停不下來。
「嗯哼!想必我的樣子很可笑?」他挑眉問她,但語氣卻不是生氣的,他原本想維持英雄形象硬說不痛,想不到卻反而換來她燦爛的笑靨。
他突然不怎麼介意被她取笑,因為她笑起來很美!
綁著馬尾的長髮因為笑得身體顫動的關係,一搖一擺地在她腦後晃著,晃來了屬於她身上的甜甜髮香,晃得他移不開目光,霎時心口像是被什麼撞進來一樣,一陣抽緊。
她應該要常常笑的,可是這三次相遇,她總是繃著臉,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眉宇之間更是透著一股煩躁,一副隨時要上戰場的模樣。
「我、我不是在笑笑你」怕有損他的男性尊嚴,她邊忍笑邊否認。
「沒關係妳就笑吧!」結果是盧駿凱自己也被她的笑感染了,忍不住跟著她笑,這一笑,扯動了臉部肌肉,提醒他眼眶的瘀青有多痛。
「撕」他邊笑邊痛得嘶叫。
他又笑又唉痛的模樣再度逗笑了嶽晴,她索性哈哈大笑,說道——「好吧!不去醫院可以,可是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得讓我請你吃飯。」
半小時後,盧駿凱和嶽晴來到健身中心對街的一家日式燒烤屋吃宵夜。
盧駿凱非常樂意與美女共餐,但是他不願讓她破費請客,偏偏嶽晴很堅持,理由是——
你還是讓我請客吧!原因一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誤會你是色狼,所以要跟你賠罪;原因二是你在大賣場幫我逮到偷拍之狼,所以我要跟你道謝;原因三是你瘀青的眼睛是被我揮出的球擊中的,所以我一定要請客向你道歉。
盧駿凱從善如流不與她爭,但是心裡覺得這個女人的責任心好重,他其實沒在計較這幾件事,但是如果讓她請客可以使她覺得盡到責任、寬了心,那麼他願意偶爾讓女人付錢。
健身中心對面的這間燒烤屋嶽晴來過一、兩次,東西很對她的胃口,所以她推薦這裡。
盧駿凱換回了一身黑色西裝,而嶽晴則是換回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