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蟲?
不,兩者都不是,初初發覺自己竟然可以看透了這個深沉老人的想法,她就是一個陌生人,這地位與她在夏家是何等的相似,差別就是換了一個老人,還是一點關係也拉不上的。
初初看他,微微跳動細緻的眉宇――
“林子,帶初初去我的房間。”他說,改了稱呼。
他話一出,氣氛明顯就變的很壓抑,初初抿嘴一笑,站起來,晃了下,他伸出扶住她,眼睛帶著關心。
“腳很難受?”
沒有避諱的,他一扯,讓她坐在他交疊的腿,揉著她的小腿,力道拿捏的剛剛好。
日本女人的蘿蔔腿就是這麼來的,長年累月,想不扭曲都不行。她才坐了這麼一會她已經覺得難受,難以想象日本女人卻是這樣坐了一輩子。
一道幾欲穿透她身體、將她凌遲的目光同樣毫不避諱的射向他們,初初握住他的手,畢竟在長輩面前,她可以察覺,夏顥夜帶她來日本,松山鶴已經很不高興,現在他又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親密,他想要做什麼?
“我沒事了。”她掙扎的站起來,朝松山點頭,“我下去了。”
她站直了腳,緩緩走出去,每走一步,就像千萬只螞蟻在血液、神經奔騰啃咬,尖銳的難受。難不成以後都要這麼坐的?她忍不住暗中皺了眉。
林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關上門。
“顥夜,為什麼帶她來?”松山鶴沉聲問,剛剛那一幕,可是向他宣告?
“她是我的小寶貝,外公,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包括,您!”他伸直了雙腿,慵懶的靠一邊,這樣坐,還真是挺難受的。
松山鶴繃緊了臉皮,放下茶杯,“你讓她留在這裡,可以。但是,你們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他依然淡笑,“她是我的女人,請您注意這點。我也累了,您坐。”
他懶懶起身,手才碰門板,傳來他低冷的警告,“顥夜,如果你還想繼承我的事業,你最好不要與纓子一樣。”
他轉身,看著這個老人,似乎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他的父親。
總是想要掌控他的人生,上次是靜伊,這次――他的心臟猛的一縮,黑瞳迸射冷光,邪戾鶩猛,盯著老人看。
“如果初初掉了哪怕一根頭髮,松山鶴,你會後悔的,如他!至於你的事業,我來,不是為了這個,而是,可憐你!”因為媽媽在日記中,提到最多的人,就是你,現在看到,他卻相當的失望。
他拉開門,身後傳來他無奈的聲音,“坐下,這麼久不見,你就這麼跟外公說話?”
他的語氣,帶著點寵溺,更很滿意,這性子,像他,雖然他說的話很混帳,而他也知道,現在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唯一的親人就是這個說著可憐他的混帳話的外孫。
他笑,不可否認的,對於親情,他同樣渴望,但是,要看物件,一旦對方都懶得吝於付出,他可以比任何人都冷情。
他盤腿坐下,替他添了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一起下盤棋吧。”松山鶴建議,看著他精緻絕倫的臉龐,他的容貌像極了女兒,沒有親人需要親人在身邊是一回事,像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何況纓子是他最疼愛的女兒,所以當纓子做出那樣辱沒家門的事情,他才會氣瘋的與女兒斷絕了所有的聯絡。
“嗯。”他點頭,從下面拿出黑白棋。
“您先!”他說。
松山鶴將白字放在最中央,笑看他。
他挑起一黑子,隨意放下。
松山鶴眉宇一皺,“你會不會下?”
他笑,“輪到您了!”
松山鶴看了看他,他一手把玩著黑子,低垂著眼眸,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不專心!”他指控。
“我很專心,輪到您了。”他笑著看他,“您不會得了老年痴呆吧?”
松山鶴吹鼻子瞪眼的,哪有孫子這麼咒爺爺的,手下一抖,白字落了盤,他要後悔都來不及。
夏顥夜極快的又下了黑子,笑的很奸詐。
初初跟在林媽身後,她一直哈著腰,踩著細碎的腳步,是很卑謙恭敬的那種,只是看她頂著那髮髻,初初還真替她擔心,會不會脖子受不了,抑或是掉下來,那可真是難看。
上了樓,是一片開闊明淨的天地,明淨的落地窗,一組白色的沙發,日光灑了一地,潔白的誘人上去感受一番。
“小姐,請這邊!”林子看她頓了腳步,開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