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向我,一瞬間,我們兩個的距離便拉近了。從他的身上,隨風飄過來一股冷淡的梅香,繚繞在我們的周圍,萬籟寂靜。帶笑的唇角微微上翹,他道:“好厲害得丫頭,你撞了我,反倒理直氣壯。”
玉衣男子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意,透過他銀冷的面具時,將溫暖截住。
此時我的心中,壓抑的憤怒已如潮水般要將我吞沒。這男人的態度也委實讓人忍無可忍,我道:“說罷,你想讓我怎麼道歉?”我將牙齒咬得嘎嘣響,唇角也學冷酷男帶上一絲笑意,看上去如斯冰冷。
微微笑意如同紋路一樣爬上他的臉,他笑道:“唔,很簡單,你能做到。”
看著他蘊含深意的笑容,我的心突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究竟不好在哪,卻又說不出來。他滿面含笑的看著我,他身旁的玉衣男子蹙了蹙眉,顯然也沒想到他會如此胡攪蠻纏。
我不動聲色的暗暗找尋機會逃走,嘴中想辦法同他周旋。“作為一個優雅的貴族男人,如此為難一介弱質女流,說出去不怕別人笑話麼?”直覺告訴我,他要求的很難,至少以我現在的情況辦不到。
他微微一怔,說話間我已經向後退了一步,隨時準備逃走。聽我這麼說,冷酷男微微沉吟道:“你即已猜出,那就先答應我。”
我將小白緊緊抱住,勒得它直翻白眼時終於從我身後走過來一個推草車的男子。我小聲對小白說:“你記得自己逃走。”然後在冷酷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小白扔了出去,然後將從我身旁過去的稻草車推翻,鑽進了距離我最近的一個巷子。
不知跑了多久,我在巷子裡穿來穿去,冷酷男總算沒追上來。也不曉得他當時有沒有追我,或許他根本上覺得,我這個無禮的小丫頭委實沒必要追下去,省得落了他們貴族的面子。
想到這裡我覺得可笑,也許人家只當我是無聊生活中的調節劑,只是逗逗我僅此而已。而我竟然會想他們是某些紈絝子弟看上了別人家的小姑娘帶回去糟蹋的前兆。這樣想來我委實害怕,也顧不得當時灑落了他們一身稻草。
我想,他們大概一輩子沒有如此狼狽過。我得意一笑,慢慢順著巷子往出走,走了不知多久,天色開始有些發暗,我終於有些害怕。
出門前,我身邊總是會帶人,就算不帶下人,小白也十二個時辰都跟在我身邊。可是現在的情形,我不得不感嘆,出門時忘記將婢女隱隱帶在我的身邊委實是一件憾事。可當時的情況,如果隱隱在一定是當成炮灰被咔嚓掉的。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寒氣還是直往單薄的衣裳裡鑽。我不由在心中祈禱,宵禁前父候同兩位哥哥沒發現我回來,一定會出門找我,只希望在他們找到我前我不會凍死或是餓死街頭。
事實證明我的擔憂有些多餘,忘記了小白是我的保護者,它還兼職著一個職務就是大黃的職務。憑著它比狗還靈敏的鼻子,終於在天黑之前帶著黑著臉的二哥走到我面前。
當時我已經被凍的失去知覺,二哥走上前二話不說抱起我往定遠侯府走去。
他的臉已經不能用黑的如墨來形容,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憤怒,臉是黑的,眼睛是紅的。為了不讓二哥憋出內傷,我動動僵硬的手臂拍胸脯道:“大不了連夜不睡給你畫幅牡丹圖。”
二哥聞言,臉色驀然緩和很多,他沉聲道:“母親昏過去了。”
“啊!”我一個激靈,險些從二哥身上掉下來。
二哥抿著唇,腳步飛快,小白在二哥肩上打著哈欠。我看了看二哥的臉色斟酌開口:“父候在家麼?”
二哥點頭道:“父候進宮去給母親請了太醫,到現在沒回來。大哥讓我出來尋你。你說你,平時闖禍也就算了,今天是你生日,也不好好在府中陪母親。”二哥的口氣有些怪怪得。
我想,我們兄妹三人,每個人提到母親的時候口氣都會怪。記憶中,我同母親呆在一起的時間不會超過一頓飯。十有八九會不歡而散。大哥二哥亦是如此,可是,她是我們的母親,如果不是我們長得確實同母親有七分相像,我大概以為我同兩位哥哥是父候從戰場上撿回來的。不,應該是我們父候生出來的。
二哥抱著我趕在宵禁之前進了大門,這一路我的身體稍有恢復。顧不得暖身便隨著二哥直奔正房。
正房裡燈火通明,人影綽綽。二哥蹙了蹙眉,我揣揣的跟他進了內室。房間內只有大哥一個人在母親身邊侍奉。所謂的人影綽綽是正房裡的丫鬟端著水盆藥碗來來往往。
說實在的,床上躺著的女子,我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