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橖的唇輕輕觸上她的
猶如被蟲蟻噬咬一般,酥麻須臾間傳遍了海棠的四肢,她沒有顫抖,卻覺得魂魄都要離開身體了。
雖一時神識渾噩,她卻也知道夏橖身後站著隨從。
隱隱剋制住想要緊抱住他的慾望,海棠指尖銀光一閃,頓時漫天花瓣飄飛,猶如下了一場花雨
於那花幕間,她抱著夏橖扶搖直上。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她只覺得身子裡有個東西在急速的變大,彷彿長長的藤蔓一般,想要將懷中抱著的人和自己捆在一起。
垂目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皇宮,海棠滿心雀躍,忽覺得頭頂上一涼一熱,卻是夏橖略帶緊張的呼吸。抬眼之際,迎面卻見到他溫潤的笑著,海棠無法移開視線,清清淺淺的將頭埋入他懷中。
“升的這麼高,心下可有害怕?”海棠的聲音有些不太真切,好似響在極遠極遠的地方。
對於她隨意騰起便是數丈的高度,夏橖覺著有些心驚。
但他環視了下輕薄如煙的四周,溫顏道:“手臂有些發麻,卻又不捨得放開。”
“那我們便落下去吧!”
二人相擁著在空中翻轉,落地時卻是穩穩當當的。
夏橖一抬頭,只見滿院的海棠綻放吐蕊,不由道:“已然是六月了,它卻依然怒放著!”
“我一心一意盼你前來,海棠開後,便望到如今。”
夏橖只覺她一個仙子也似乎經歷過甚多的大喜大悲,早已將前塵往事看透一般,不管世俗,也不管矜持,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只是隨意一句話,就情深意切的道出了心底最真正的,輕易不肯示人的瀲灩風情。
又想著,或許,她這抹心事是說與他聽的
如此一來他心裡沒了自己,再也支撐不住,在淡淡的海棠香中,勉強的剋制融化殆盡。
夏橖打橫將海棠抱起,快步往大殿走去。
入殿前他眼風隨意瞟了瞟殿名,哦,鎏棠!
淺金色陽光穿過樹的枝椏,殿外花過無聲,殿內也靜謐一片。
海棠動作輕柔卻有力,耳畔落下的髮絲掃在夏橖臉上,惹得他忍不住用手拂過。喘息著緩慢下來時,吻便纏綿深重起來。
絲被滑落,露出的肌膚感受到了絲絲涼意,她不禁顫了一顫。
隨即就有溫熱自後背傳來,卻是夏橖的手輕撫而下,輕輕側過頭,寬闊的冷玉榻上只他二人,彷彿即將要墜入漸深漸遠的雲崖間。
鼻尖蹭過夏橖的臉頰,海棠瞧見他眼中神秘的色彩,似清溪潺潺、似秋月冷瀉,那一刻,她只想安然睡去,睡在夏橖那一片似海的柔情裡。
“倦麼?”夏橖問,笑容顯在臉上。
他連黑髮都是在笑著的。
風像是醉了一般,吹進殿中,吹皺了紗幔
遠處傳來兩聲蛙叫,嬌嫩的香味散在六月的暖氣裡。
海棠想象著滿園的花兒正是待放之時,飛快的長著,在那片潮暖的土地上,眨一下眼睛便有幾片花瓣被花蕊頂了開來,微妙的戰慄著,承受著那異樣之物帶來的撞擊。
她猛然想起來了,那是面對著溫暖包裹的,一種急不可耐。
見她雙頰酡紅如兩抹飛霞,夏橖屏氣,笑著道:“海棠之仙女也,為玉棠之客。聞君遊玉棠,願薦枕蓆!”
“額,你倒是不害臊,以懷王自居了!”
“凡人之生命,無關乎活了多久,而是在於,期間有多少令人窒息的時刻!”
海棠一怔。
他心底對能否與自己長久相伴竟是這般恐慌憂慮麼?
他竟是這般眷戀著自己麼?
如若是,那麼是否是上一世的神識,嵌在了他如今的腦中?
思及此,她眉心緊皺,雙手攬住夏橖的脖頸,眼中盡是融融之意。
夏橖也緊緊將她擁在懷裡,臉頰緊緊貼著他的頸窩。
因抱的太緊,海棠有些痛楚,猶似二人以後再亦見不著一般。
越是這樣,便越是想著不負春光。
冷玉榻常年寒涼,不知是冷玉的涼意緩降了內心的炙熱,還是熾烈焐熱了身下一方榻,夏橖呼吸沉重,低唔著翻轉,想尋覓他處的清涼
於是,殿外潔白的海棠花瓣紛紛揚揚,鋪撒在青磚路上,像似耐不住殿內的熱烈氣息,因而逃逸的遠遠的,不忍打擾。
夏橖微閉著雙目,像似睡著了,頗為寧和。
海棠擦去額角汗滴,輕輕坐起,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