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也不過撩陰腳、雙龍搶珠挖眼睛罷了,但又不是要殺官造反,便有私仇也不過找個暗處勒死就是,這種場面卻沒見過,雖說方才他沒隨眾人嘔吐,卻也心頭髮怯,但邊上鄉親弟子瞧著,也不能就此便罷,當下捏了劍訣,立了個仙人指路,卻見寒光一閃,他剛說道:“請”已愕然倒下。
胡仁伸手向後道:“布!”接過陳宣拋來的抹布,一擦那劍形刃上鮮血,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現是江湖比試麼?蠢才!”
這時人群中有張老拳師的弟子血性剛烈的,便要搶出來報仇,卻被同來的族人長輩扯住,胡仁環顧四周,對陳宣斷喝道:“莫傷無關人等!去把剛要衝出來的那個給我殺了!”
若陳宣殺不了那人,就不能讓此間人等散去。其實胡仁心頭也是打鼓,別提那人本不該死,按理那老拳師也不該殺的,便是那少爺也不至出手索命。但如不殺人立威,若讓對方那怕一人起反抗心理,作個領頭人物,眾人勢必跟著一湧而上,到時便是大羅神仙也能逃劫難。
第一卷 十年 第三十二章 揚鑣三
幸好此時人心已散,一見陳宣勢若瘋虎,竟閃開道來,那剛要衝出來的漢子擠在人群中間,只覺身前人群一空,頸間一涼,便說不出話來,陳宣臉上帶笑,單手持槍遙指著他,慢慢一步步向後退。
這卻是胡仁教與他的心理戰法了,若是退得急了,讓人覺得已方膽怯,雙拳難敵四手,怕是全屍也難留得。此時周邊全無一人敢將所持犁把鋤頭向陳宣招呼的,直到陳宣退到胡仁身邊,那捂著咽喉的漢子搖晃了幾下,撲倒在地,眾人才恍如初醒,向陳宣師徒揮舞著手中傢什,用方言叫罵著,卻不知不覺那火把圈又離胡仁他們遠了些。
陳宣左手一拍槍桿,行的是胡仁教他的持槍禮,對胡仁道:“宣,幸不辱命。”
胡仁點了點頭,做了個手勢,陳宣便背靠著他,胡仁吼道:“把那官差留下受死,其餘人等各自散去!”外圍已有火把開始散逸,那捕快卻是機靈,見狀知道這麼下去必定留下自己送死,對人群中其他幾個捕快喝道:“橫豎不過是個死,上!”
十來個捕快自然也清楚處境,於是第一輪便有五六人從人群中衝出,雖說這些捕快大半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公門中人,自古便有練習合擊之術,正面受攻擊的胡仁刺倒三人,代陳宣擋了一把水火棍,身上皮衣便已有了兩道裂隙,右肩那刀倒只是割破衣服,胸前如不是作戰服裡的綴著護心鐵板,卻怕是開腸破肚,饒是如此,那鐵板也被斬裂。
陳宣刺倒一人,胡仁把鐵槍一掃,那倖存的三兩個公人攻勢一滯,但在人群的其他捕快此時也已擠了出,胡仁全然不顧劈向頭上的單刀,大喝一聲:“殺!”一個防下刺又撩倒一人,陳宣也隨著喝殺出手,便把那個向胡仁頭上招呼的捕快刺落在地。
片刻之間兩人身上衣服已都有了七八處傷口,陳宣後背已然見血,胡仁為了護著陳宣,左臂左腿的三道皮衣裂口更已溢位血來,但那捕快也死餘五人,但那火把圈子又縮小了許多,那些壯丁護院此時雖見公人身死,但見到胡仁受傷,便醒覺對方也不過兩人,雖然方才餘威尚在,但那些孔武有力者已躍躍欲試,胡仁此時又痛又餓,卻知如撐不住,自己師徒便要死在此地,當下單手持槍指著面前一個離得最遠的捕快道:“211!殺!”殺聲未落,那捕快已扔了單刀捂著喉嚨跪下,胡仁哈哈狂笑道:“宣兒,剛才傷了你可是那人?為師這就把他殺了!”
突前幾步,那火圈又鬆散了些,胡仁怒道:“212!殺!”那名捕快便也捂著喉嚨倒下。
胡仁單手反握鐵槍緩緩轉動身子環指著人群,面對胡仁師徒的人早已心慌意亂,腳下發軟,那場中三個捕快見剛才撲出同袍都臥屍當場,或是下個就輪到自己,也皆雙腿顫抖,竟有一個失禁了。
卻沒人去理會,剛死的兩個捕快,喉間都插著短矢。
一眾人等只望胡仁那鐵槍不要在對著自己時停下,鐵槍所指,那火把的圈子便凹進一塊,胡仁突然大喝:“殺!”那三個捕快有兩個坐倒在地,一人已然嚇呆,那包圍圈豁然退後數步,有無數人等被踩倒賤踏,陳宣急跑兩步,那把槍尾撐地,一個背越式撐竿跳躍上二樓,翻身接了胡仁拋來的槍,已從屋頂越到馬棚。
胡仁操了那把陳宣撐跳留下的鐵槍,向前衝了七步,把那火把圈子也帶了七步,迅捷的一個直刺,把那呆立場中小便失禁的捕快刺倒,這時駿馬嘶鳴,馬蹄聲已穿越包圍圈向南去了。一個捕快坐在地上狂喝:“他功夫最好也敵不過我們人多!所以才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