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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上天關照胡仁,這都是前裝槍的年頭,王駒開始不會擺弄後裝槍,後來弄清了,又兼發現是線膛,精於火器的王駒就認為氣密性不過關,而且子彈用通條還捅不進去,又認為是西夷的次品,所以到手大半年還沒用過,最終便宜了胡仁。

胡仁就用一個後裝槍的原裝火藥紙筒,做為度量工具,透過試射,大概估算出,按山寨所能提供的火藥,那二十來把火繩槍的裝藥分別從一個半紙筒到兩紙筒不等,可以接近最佳效果。胡仁選了十六把裝藥份量相差不致太大的火繩槍,找了小刀,就窩王駒房裡,一個個的修那把後裝遂發槍的槍彈。

王駒一見,心涼了半截,這位胡兄,瞧這樣子恐怕不太精通火器,因為王駒認為西人這種槍,明顯是次品,槍膛有隙的,所以氣密性不好,鉛彈專門造得大了些,採取過盈配合來保證氣密,胡仁為了裝彈方便,用小刀把鉛彈刮小,這哪裡還能打得遠?

不過大當家三當家卻怕王駒私自放了胡仁或是借了三眼銃給他,早已以“王駒和胡仁 是義兄弟”要避嫌為名,讓幾個心腹把王駒看實了,王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一個小嘍羅把自己的想法傳給胡仁,這時已是第二天下午。胡仁指著一桌上已修好幾十個鉛彈,苦著臉對那嘍羅說:“你咋不早來些?”

等人走後,胡仁捧腹大笑,心想我要這麼個水平,我還叫未來人?他早就把鉛彈修小之後,再讓山上的鐵匠淋了層鐵水在鉛丸上,然後再精加工。

吃晚飯時,送酒肉來的嘍羅發現胡仁不見了,房裡的十六把火繩槍、火藥、鉛彈都不見了,大當家開始以為胡仁還在山上,直到值勤的嘍羅回來吃飯,說下午胡仁就騎了一匹馬,牽著兩匹馬大搖大擺走了,才大吃一驚。聞知這訊息,饒是王駒,也是混身發抖,把侄兒託付給胡仁,王駒也是知道王根有自保之能才敢這麼做,別人以為他和胡仁是結義兄弟,其實也不過是不打不相識,剛剛認識的朋友。

王駒強打精神問那嘍羅:“你怎地不問胡爺做什麼去了?”

“我沒問他先和我說了,說是兵刃打好,要去履行給大當家的諾言,還下馬和我們抽了一會水煙筒才走,胡爺臨走時還說是等平了林三,如果找到南洋菸絲送我一包呢!”那值勤嘍羅還沉溺於胡仁對他的諾言裡。

王駒連牙關都打戰了:“你就信胡爺能平了林三?”

“能!我見他走時那精氣神,就和我沒落草時,當屠夫時去殺只豬的感覺。”嘍羅倒是對胡仁有信心。

三當家低聲交代了一個心腹幾句,又揮手讓那嘍羅也出去,就蹲在登子上,一言不發抽旱菸。大當家扯著鬍子喝悶酒,喝到第三碗,悶聲悶氣說:“孃的,這傢伙不會捲了我們十六條火銃去投林三吧?”這時聚義廳外快馬奔到,嘍羅滾身下馬衝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派他出去趕胡仁的三當家搖了搖頭。

三當家一拍大腿,指著王駒道:“二哥,你可誤了我們大夥啊!”

王駒滿臉通紅,一時也不知如何分辯,要知這火繩槍雖說發射時間頗長,但比三眼銃可是打得遠多了,能打個六七十步,用來居高臨下守山寨,卻是一件利器,現在乾隆爺在位,火器是禁止在民間流傳,這庫裡幾十多把火繩槍,還是他們三個的祖先當年在祖大壽將軍麾下管火器,不願降清,帶著來到這裡佔山為王的。

三眼銃倒還好說,只要找洋人傳教士,反正王駒和京城一個黃頭髮藍眼珠的洋鬼子挺熟的,下點血本就可以買回來,火繩槍可不同,這麼長一把傢伙,首先洋人沒法帶過來,其次自己造工藝不過關,要知道造火繩槍鳥銃可不是打把大刀片兒的活,王駒不是沒試過去搶鐵匠上山,但民間禁火器,久了鐵匠自然也就沒處學這手藝了,造出來不是炸膛就是射程還不如三眼銃○1。

大當家倒還有點氣度,擺手道:“老三別咋呼了,這事不賴老二,是我答應讓他選火銃的。再說,本來不就要叫他去幹掉林三嗎?人家不是也去了,你別難為老二,把小的們點好了,打起精神,萬一姓胡的失陷在林三窩裡,供出咱們來”

三當家只覺手腳冰冷,不過這時也不好多說什麼,希望胡仁真的是去打林三吧。

○1。作者注:其實明英宗正統十四年,也就是公元1449年左右,已能造七眼銃十眼銃等,但清禁火器,民間掌握的工藝自然落後。

第一卷 十年 第七章 善攻

月上梢頭,星光稀疏,有蟬鳴三兩,狼牙壩不是水壩,是一座山,如狼牙般的群山在月下宛若鍍上一度銀色,顯得寒氣逼人,山峰鋸齒狼牙,奇峰林立,氣勢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