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韁繩縱馬閃開,還沒等另一頭大象向他攻擊,已從馬上躍身而起,借力在邊大象身上蹬了一腳,翻身上了象背,戰刀怒斬,幾名安南士兵已然血染象背。
許世亨不禁臉上露出微笑,只見那待衛率了三、四人,在象背上不停穿梭,一時間,竟給他解決了七八頭大象背上的安南士兵,大象失了指揮,便呆呆在站在那裡,糾纏著的騎兵壓力突減,還騎在馬上的,大都跌跌撞撞地撤了出來,許世亨剛下令:“鳴金!”
卻見安南人象兵後隊已然掩殺上前,幾聲呼哨便已將原來停滯在戰場的七八頭無人騎乘的大象調動起來,可憐那三四名親衛饒是身手如何靈敏,如何躲得過十來條象鼻的攻擊?瞬間三、四人就被絞死,餘下一個身手最好的,百忙中閃過大象的攻擊,躍向邊上駿馬時,在空中安南的神箭手射中,立時跌在地上,被大象活活踩死。
“退、退!入營!”許世亨虎目通紅,這名親衛跟了他多年,想不到最後骨埋異鄉。
清軍退回營壘之中,各式火炮便連珠響起,又抽調五百名鳥槍手,分成兩排,一排射擊一排裝藥,大象便是再皮粗肉厚,終究也是血肉之軀,卻也抵擋不住十幾步距離,居高臨下的鳥銃齊射。
連阮文惠坐騎著的大象也被命中,無奈地嘶叫著跪倒下去,慢慢地倒下龐大的身軀。衛兵連忙用盾牌給阮文惠避擋鐵砂鉛彈,等阮文惠爬起來,拿著盾牌的三十多名安南士兵已只餘下七八名。他被侍衛拖到後陣,怒罵道:“發什麼呆?傳令分兵”話剛說完,一個侍衛猛然把他撲倒在地,呼嘯之聲隨即而來,一顆清軍發射的實心炮彈就在他身邊砸了個大坑,阮文惠推開侍衛爬了起來,那侍衛已七孔流血被震死過去,阮文惠甩了甩昏厥的腦袋,大聲喝道:“去調大炮上來!分兵!分兵繞到他左營!一起衝他!衝亂了他的火槍就沒用!”
但孫士毅徵安南,鳥槍手配備並不少,左營的鳥銃並不比前營少,並且提督許世亨也是知兵之人,否則之前也不可能率二百兵渡江,以兩千餘人破升龍了④,是以這大營修築之時非常講究,象兵到十數步內鳥銃最大威力的距離時,眾多溝壑使得大象很難再接近,而鳥銃可以從容射殺。
此刻已是入夜,酣戰雙方的火把卻幾欲將天際照亮,但積聚天邊的烏雲愈來愈加沉重,仿似已無力承受這種重壓,天際間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響起了轟隆的雷聲,密佈烏雲的夜空要塌下來一般,雲間的電光似乎就在雙方的戰旗頂端跳躍,風,在叢林間縱橫,這四周早已已絕了宿鳥的驚鳴。
那清兵在營壘之中,又用竹唧筒吸了油噴向冒死衝上來的安南士兵,一根火把丟擲去,被有十數名安南士兵怪叫著成了火球,一時間在夜空中瀰漫著燒肉的香味。
而在此時,一隊安南士兵在富春城叫門,城中守軍質問為了何事?那些安南士兵憤怒道:“中央皇帝和東定王,夥同清軍殺了北平王!我們要殺向歸仁城,代北平王報仇!”
雖說這隊士兵夜間報信,無憑無證,但其時西山集團阮氏三兄弟已是嚴重不和,東定王阮文侶自從被阮福映佔了嘉定省,大明陸軍又駐柴棍重鎮,要奪回封地已也無望,寄居在大哥阮文嶽的歸仁;而阮文惠早在請大明陸軍打下升龍之前,已率兵圍攻過歸仁城。
炮彈甚至落在阮文嶽的宮殿前,阮文嶽上城牆向城外阮文惠陣地的方向大聲哭喊道:“皮鍋煮肉,弟弟你難道就如此忍心嗎?”西山一帶的人,獵取到野獸,總是剝皮製成鍋,用它來煮剩下的肉。這個風俗跟三國時的煮豆然萁的典故是十分相似的。這才使得阮文惠退了兵。
所以富春守軍一時便騷動起來,不一會便決定留下小部分軍隊守城,大部人馬攜帶火炮,去攻打歸仁。前腳剛剛離城,方才在陷入叢林間說要去打歸仁的幾百安南士兵已從叢林間再度現身,不過此時人數倍增,並且都穿上了鞋子和大明陸軍夷籍兵團的軍服。
為首便是那個在阮文惠晉見秦劍時,侍候在邊上的安南籍侍衛,他抽出大明陸軍列裝的長刀,高呼道:“我出發前已由秦督師處收到桂林步校北美分校的錄取通知書,又蒙胡校長賜姓,從今往後,便叫我胡國秀!你們可敢與我解放安南,使我黎族解倒懸?”
“諾!”那數百人握拳擂胸,抽刀出鞘便跟著胡國秀向富春掩殺過去。
而玉洄村旁的叢林之中,警衛員慢慢爬到秦劍身邊報告:“督師,各部隊集結完畢,有不少戰士咬指寫血書請戰。”秦劍興奮的一握拳,低聲道:“軍心可用!”胡仁搖了搖頭,對警衛員說:“傳令下去,允許寫血書請戰,但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