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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不過王國棟的話也提醒了他,不錯,男兒本自重橫行,自幼習武,粗通文墨的父親也不止一次對自己說起:幕府為才子,將軍作主人。

“警衛員!”隨著藍小鐵傳喚,警衛連忙跑了進來,只聽藍小鐵說:“來投軍的安南人,選體質強健的留下,錄用前先申明,按革命軍同級十分之一標準發給軍餉,編一個夷籍僱傭兵團,最後淘汰到五百人就可以。按我們的後勤保障來說,應該三個月內沒問題,這件事你去負責,持這封命令去抽八名副班長作為你的下屬,記得沒我批准以前,不許給他們訓練接觸步槍或火炮,否則以洩密罪論處。辦得好了,你們連長幫你打的上士轉准尉的報告,我可以考慮。”

“一定完成任務!”那壯碩的白人士兵激動的一磕腳跟立正回答,這不僅僅是通向將軍之路的轉折。要知道加入志願軍的老兵們,絕大多數不是和胡仁那樣渴望戰爭,或是和漢族士兵一樣為了恢復中華的理想,大都是除了當兵,沒有其他謀生的技能了。准尉的薪水雖然還沒有上士多,但萬一在戰場上死了,起碼自己的憮卹金可以讓母親和弟弟在北美西部建上一個農場。

在番禺的荒山下,胡仁伸出手慢慢握緊那刺刀的把柄,淚流滿面的獨臂年青人,鬆開拈著刀刃的手。那纏柄細繩這些年來早已讓鮮血和汗水浸漬得烏黑髮亮,流光四溢的刀身仔細一看,有不少地方已經是再三打磨過但仍留下深深的缺口,可以說,這把刀作為武器,已經是廢了。七年,大馬士革鋼再好,也經受不住七年來腥風血雨裡的淬洗。

胡仁的食指習慣性的捅進那刺刀底與鐵棍的接合孔,沒錯,凹凸的標記是他在定製刺刀時專門要求做的。胡仁默默地把刀遞給陳宣,然後一把緊緊地把那個獨臂的年青人抱住。儘管他仍叫不出名字,但胡仁知道,這是他的弟子,這一定是他的弟子。

“長大了,別哭。”胡仁鬆開那年青人,撫摸著他的斷臂,點了點頭,為他抹去淚水:“你,很好。”

誰知那年青人一聽,更是泣不成聲,他一下子撲通跪在胡仁面前,淌著淚默默地單手解開一個包袱,從裡面摸出另一把刺刀,插在跟前的土地上,然後是第二把,第三把九把刺刀。

胡仁慢慢地蹲下去,拔起第一把刺刀,這相比於剛才那把刺刀,幾乎是從來沒有用過的,第二把也是一樣,直到第八把,要在大馬士革鋼上留下痕跡,絕不是輕易的事情,何況把它劈斷,但這把刺刀已經斷了,從殘存的三分之一的刀身來看,上面交錯的刀痕記述著它經歷過異常慘烈的戰鬥,甚至對抗過斧頭或鬼頭刀之類的武器,而接合鐵棍的介面已崩裂,它曾被接在鐵棍上當成長槍使用,挑過戰馬或是攻城錘之類的物體。

“這是二師兄的。”獨臂的年青人低聲地說。

“大牛他被捕了?”胡仁的心情異樣的低沉,那七把幾乎沒有使用過的刺刀,那便是他的七個徒弟連拔刀都沒有的機會就被殺或被俘了,而這一把斷刀卻更讓他擔心大牛的安危。

獨臂的年青人點了點頭說:“如果不是去番邦拜祭哭牆的洪門兄弟回來,傳聞師父如何強渡約河津,衣中劍滿身。如何裂土為王,二師兄怕是早就被殺頭了,我南下之前冒險使了重金打通關節,派人進去探過他,人倒沒事,除了例行過堂以外,也沒有再受刑。二師兄託話給我說:定是那個清狗拿了他故意寫得破綻百出的信去找到您,見識了您萬軍叢中擒敵帥如探囊取物的手段,嚇煞了滿酋,才沒有和剛被俘時那樣天天不是鞭子就是夾棍”

胡仁嘆了一口氣,那封信若不是藍小鐵,自己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畢竟所謂留出破綻,又識穿破綻,除非和藍小鐵一樣,天生在這方面有異稟的頭腦,多數也是流之於小說。胡仁拔起最後一把刺刀,這把刺刀倒和剛才這獨臂年青人遞給胡仁那把差不多。

“這是劉有把的,他不願和朱慎那狗賊投敵,所以朱慎挑斷了他的腿筋,如果不是劉逸成師伯聞聽風聲趕到,怕連眼珠子也被剜出來!我把他藏在一個偏遠村落裡了。”獨臂的年青人緊握拳頭咬牙道:“我李之玠有生之年,非殺這狗賊不可!”

胡仁突然很想哭,這時陳宣在邊上蹲下抱起李之玠說:“莫要這樣,上山再說可好?你放心,師兄弟們不會白死,他們是為了解民於倒懸,光復大明,驅逐韃虜而奉獻了自己寶貴的青春!當初你們入門時,師父就和你們說過,記得不?”

李之玠點點頭:“記得,那時師父站在樹枝上,對我們說,青史自會留名!”

陳宣用力地拍打著李之玠,吟道:“對,華夏多豪傑,弱冠怒叱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