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裡來說,他最喜歡屈皓。都說隔代親,這話絕對是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屈皓和他年輕時候很像,斯斯文文的,聰明,高雅,往那裡一站,就有不染纖塵的純潔。
當然了,屈仁平覺得現在的自己早配不上用那些形容詞了,這麼些年,做生意的薰陶,與人交往之時的勾心鬥角,他的正直坦率清純,早就被陰暗多疑狡詐代替了,有時候晚上睡不著他會捫心自問——這還是自己嗎?奮鬥了一輩子,辛苦了一輩子,什麼都有了,卻把自己弄丟了。
他知道,他不該奢求太多,佛家說有舍必有得,他屈家能被他發展到今時今日,也算是彌補了心裡的遺憾。更何況,他覺得老天對他不薄,兒子讓他失望了,可給了他一個如此完美的孫子,真是讓他喜出望外。
屈仁平對屈皓的好不敢太明顯,畢竟現在屈家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掌握在屈化手裡,屈仁平對自己這個女兒還是有些忌憚的,如果他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對屈皓好,到時候屈化肯定會給他使性子——這點苗頭,屈仁平肯定是能看出來的。
不管怎麼說,拋開其他的不談,就算屈皓對於做生意不感興趣,可屈仁平對屈皓還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雖然恨鐵不成鋼,但那份親情卻是怎麼也割捨不掉的。
在屈仁平看來,艾勞這個女人雖然勢力龐大,但是屬於陰晴不定那種人物的,看那日她對自己的咄咄逼人就能看出來,那女人絕對是個不好惹的主。
屈仁平就想著,能不得罪艾勞自然是最好的,當然了,這一次歐陽家來人,如果能和他們搞好關係,到時候也沒必要怕天霸山莊了。但現在歐陽家的態度也是很模糊的,歐陽慕白油鹽不進,讓屈仁平很傷腦筋。
如今,歐陽家的關係還沒攀上,艾勞這邊自然不能得罪。
但聽到習昇的話,屈仁平還是嚇到了——艾勞什麼意思?書童?她又不是書生,要書童做什麼?以往的時候,天下大家都擠破頭地想把自家子孫送到天霸山莊拜艾勞為師,可艾勞三年前已經宣告天下,不再收徒了。難道是艾勞見自家孫子資質不錯,生了愛才之心?卻無奈已經說了不再收徒,就找了個書童的理由來收了屈皓?
屈仁平小心翼翼地問習昇,就是想知道艾勞是不是這個意思。
習昇想笑又不敢當著屈皓的爺爺笑,他怎麼能說艾勞純粹就是看上屈皓了,想上人家?聽了屈仁平的話,習昇心裡也有了主意,大不了到時候讓艾勞教屈皓一招半式的,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收徒了,也合了屈仁平的心意,一舉兩得。
屈仁平一聽艾勞真是這個意思,喜憂參半。喜的是,艾勞武功天下第一是公認的,屈皓如能得到她的指點,的確是好事一件,也是屈皓的造化;但讓屈仁平擔心的是,艾勞這人性子讓人琢磨不透,她心血來潮地想收屈皓,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更何況,他屈家眼看要攀上歐陽家這棵大樹了,艾勞這個時候要收徒,她安得什麼心?
但不管他心裡怎麼想,既然艾勞提出來了,他就不能拂了艾勞這個面子,肯定是要把孫子給那女人送過去的。
習昇事情辦妥了,回來的時候那女人還在睡,他和衣睡在她身側,醉心地看著她如水的容顏。
他已經和林源他們聯絡上了,以艾勞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們不敢保證在回去的時候就是萬無一失的,習昇的意思,讓那邊的工作人員再研究一下,但林源他們卻有等不及的意思。那日他和艾勞說了這事,艾勞高興得像什麼似的,嚷嚷著要回去,還要把她那些男人都帶回去。
習昇一聽,真是腦袋都大了,本來她一個人回去都是問題,這下好,還要帶著她的男人軍團,怎麼可能?
最後林源發了訊息過來,看那意思,如果艾勞回不去,他們就要過來。既然習昇能過來,他們也可以。
艾勞最開始有顧慮,就怕他們來的時候有什麼意外——這種事誰說得準呢?
後來習昇安慰她,說他過來都沒事,那夥人來之前,就算是為了艾勞,也會把所有的事情辦妥的,讓艾勞別擔心。
艾勞能不擔心?習昇來這裡,是沒什麼大事,可摔到了腦袋,失憶了,還忘了她!萬一那些人來了,也給她整個團體失憶,那她不得嘔死?這些還是次要的,關鍵是穿越時空啊,這可是很嚴謹的科研問題——反正艾勞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們一定小心,實在不行,還是想辦法讓她回去。
不管事情最後怎麼樣,這對於艾勞來說,真是個好訊息。不管是她回去,還是她的男人過來,在艾勞看來,沒有什麼區別。
習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