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慧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她父親本來想不要她了,是她母親堅持花錢給她治療的,後來她的父母就是為此離的婚。啊!” 陳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怎麼?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我想說,白板也可能認識思慧的母親!”
杜森露出半是驚訝半是感興趣的表情。
“為什麼?”
“因為那天晚飯前思慧跟她母親通電話,我聽見李繼文跟白板在離思慧不遠的地方說話。李繼文說,應該讓她一起來吃飯。白板揮揮手說,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能吃油膩的。他們說話時,臉朝著思慧的方向,思慧沒看見他們,但我正好在他們身後,我聽見了這兩句。當時我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說到這兒,陳奇笑起來,“後來在裡面一個人太無聊,胡思亂想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件事。當然,也許是我理解錯了”
“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準的。”杜森鼓勵道,“你還有什麼困惑,乾脆一起說出來吧。”
“現在,暫時沒有了。”陳奇低頭看著地板。
“你沒有,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杜森的聲音從他的腦袋前方傳來,他不由地坐直了身體。“你說你離開的時候,曾經關過盥洗室的燈,是不是這樣?”杜森問。
又是那盞燈。到底這個人為什麼要揪住這個燈不放?
“是的。”他看著地板,皺了下眉。
“你可以肯定嗎?”
“嗯。”
“好,現在讓我看看,你是怎麼關的燈。”
關燈有什麼好試的?他心裡不耐煩地想。但看見杜森站起了身,他也只得跟著站了起來。他們一起走進了盥洗室。
“關燈,是很容易。”杜森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笑著說。
他假裝沒聽見。
杜森關上了門,命令道:“請你再說說,關燈之後你是怎麼離開現場的。”
“嗯。”他懶洋洋地答應了一聲,瞄了一眼牆上的開關。
“開始吧。”杜森道。
陳奇走到了那個開關前,把手指按在了那個開關上。
“我先關了燈,然後走到了視窗”怎麼回事?他按下開關後,亮起來的居然是抽水馬桶上方的一盞紫色小燈。
“關燈,是不是很容易?”杜森好像在揶揄他。
“我發誓,我那天就是按的這個開關關了日光燈,它一定是壞了”他覺得自己的聲音發抖,臉有點發燙。
杜森很寬容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像讓他不要介意。
“接著說,你關了燈之後幹了什麼?”
“這些我在前幾次已經說過了。我關了燈,順著空調架子爬了下去,因為穿了鞋套,爬牆的時候,鞋套掉在了隔壁家的院子裡,我的腿則被樓下人家院子裡種的一排月季花扎破了。幸虧樓下沒人,我後來從底樓的圍牆裡翻了出來。”他站到窗前往下看,聲音越來越低。
“你說的月季花在哪裡?指給我看。”杜森走到他身邊。
樓下的月季花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排茂盛的叫不出名字的綠色植物。
“這是什麼?”他自言自語,心想,會不會是薔薇乾的?為的讓他的證詞不成立。偷偷把月季移走,換成了別的?
“你說的月季呢?”杜森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我不知道,之前那裡是有月季,至少有十株”
杜森慢慢在盥洗室踱了幾步,又回頭注視著他,問道:“你用筷子插入李繼文喉嚨的時候,有沒有聽過他的心跳或者檢視他的脈搏?”
“沒有。我怕這麼做會吵醒他。他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不,他肯定是睡著了,我看見他的鬍子在動。”陳奇莫名地緊張起來。
但杜森好像沒聽到他說的話。
“你知道怎麼開啟這個日光燈嗎?”
“我不知道,原來的開關就是這個。”陳奇指著之前按過的那個開關說道,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如此固執地撒這個謊。
杜森走到盥洗室外面,“吧噠”一聲按下了開關,陳奇頭頂上立刻亮起一盞日光燈。
“這是”
“你之所以無法用衛生間裡的開關開啟日光燈,是因為它在衛生間外面。”杜森又“吧噠”一聲關了日光燈,“呵呵,設計有問題,但是,只有不住在這裡,而且還是第一次進衛生間的人才會弄錯。”
他呆立在那裡。
“所以,陳奇。”杜森走到他身邊,聲音低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