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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然後?這個小傢伙快把嗓子叫啞了。總之,你如果不快到那裡,它是不會罷休的。”

我忍住笑。那景象一定十分滑稽。

“等一下,給它一根骨頭,先安撫它。必要的話,就打一支鎮定劑。我們得先把這裡發現的東西檢查過。”他看了一下表。“我十分鐘後就過去。”

這位警察聳聳肩,轉身就要從原路離開。

“喂,費卡德!”

那張胖臉轉了過來。

“那邊有一條小路。”

“謝啦。”費卡德喘著氣說,他往萊恩比的方向走去。我敢打賭他走不到15碼就會迷路。

“還有,費卡德”萊恩又叫道。

那張胖臉又轉過來。

“不要讓狗破壞任何東西。”

他轉身面對我。“你不是想要個生日舞會嗎?布蘭納。”

當費卡德踏斷樹枝落葉的聲音逐漸遠去後,我用刀把這個塑膠袋完全割開。

袋子裡的氣味並沒有一下子就躍出來,像伊莉莎白·康諾的屍體那樣令人屏息作嘔。我割開袋子後,裡面的氣味慢慢往外擴散。除了泥土和腐葉的味道外,這氣 味中還包含一個特殊味道。不是腐爛的惡臭,而是東西放太久後的陰溼陳味。我以前聞過這種氣味,它代表著:袋裡裝的必定是死屍,而且絕不是剛死亡的。

不要是死狗或是死鹿,我心裡想,一邊用戴著手套的手把袋口分開。我的雙手又開始顫抖,塑膠袋也跟著微微抖動起來。這時,我改變主意了,但願裡面裝的是死狗或死鹿。

萊恩、貝坦德和拉蒙斯一起上前,等著我把袋裡的東西拿出來。波利爾神父如石像般站在一旁,腳上像生了根似的。

首先,我看到一截肩胛骨。光憑這塊骨頭,就足以確定袋內裝的不是獵人的獵物或家庭寵物的屍體。我看萊思一眼,發現他的眼角舞動著,嘴巴繃得很緊。

“是人。”

波利爾神父又舉起手,再劃了一個十字。

萊恩拿出記事本翻開。“裡面有什麼?”他問,聲音銳利得就像我這把瑞士刀一樣。

我輕輕翻動這些骨頭。“肋骨肩胛骨鎖骨脊椎骨,”我念著:“這些都是胸腔部分。”

“還有胸骨。”我再加上一樣剛發現的骨頭。

我在這些骨頭問仔細翻找,希望發現身體別的部分的骨頭。其他的人安靜地看著我的動作。當我伸手探到袋子最底部時,一隻棕色大蜘蛛突然跳上我的 手,爬上我的手臂。我看見它眼裡流露敵意,正四處尋找侵犯它的東西。它毛絨絨的腳輕盈而靈敏,像一條營絲花邊手帕輕拂過我的面板。我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往 後倒,用力把這隻蜘蛛甩向空中。

“就這些了。”我說,站了起來,後退一步。我的膝蓋發出啪答的聲音。“只有上軀幹,沒有手臂。”我全身起滿雞皮疙瘩,但不是蜘蛛造成的。

我雙手下垂,一點也沒有因自己判斷正確而欣喜,只覺得呆滯麻木,像飽受驚嚇的人。又發生了,我心裡想。又一個遇害。那個怪物就在附近。

萊恩飛快在筆記本上潦草記下一切。他頭部青筋明顯凸起。

“怎麼辦?”波利爾神父問,聲音聽起來有點尖。

“再找其他部分。”我說。

當坎伯隆正拿起相機要拍照時,我們又聽見賈卡德回來的聲音。再一次,他從野地裡鑽出來。他走過來,看了地上這些骨頭後低聲罵了一句髒話。

萊恩轉向貝坦德。“我過去看看那條狗,這裡由你代理。”

貝坦德點點頭。他的身體挺直僵硬,好像這四周的松樹一般。

“先把骨頭裝回袋子裡,然後交由現場監視小組處理。我去叫他們來。”

我們留下貝坦德和坎伯隆,跟著費卡德朝狗叫的方向走去。那吠叫的聲音聽來真的像發了狂。

三個鐘頭以後,我坐在草皮上檢查四大袋的人骨頭。太陽高掛頭頂,雖然照得我肩膀發燙,但是卻無法溫熱我內心冰冷的感覺。在15英尺遠的地方,那條狗趴在地上乖乖靠在馴狗師旁,歪著頭靠在巨大的棕色腳掌上。它己完成今天早上的任務。

我們花了兩個小時挖掘、處理,並將屍骸裝進袋子。在將這些殘骸移走前,必須先盤點登記,過程相當繁瑣複雜。

我瞄了那條狗一眼。它看起來和我一樣累。它只有眼珠在動,巧克力色眼珠像雷達天線一樣轉動時,頭仍動也不動。

這條狗當然有資格累,我也是。它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