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紅磚建築。
“叭!叭!”一輛暗綠色的豐田汽車插進我們前方。
“竟敢超我的車!”查博紐叫了起來,猛踩煞車,差點撞上那輛車的後保險槓。“狗雜種!”
克勞得爾沒有理他,顯然他早已習慣他搭檔的駕車方式。我想開口要暈車藥,但忍住沒有說出來。
我們到達漢納勒費斯克街時轉向西行,然後在聖多明尼克街轉向北,又回到聖凱薩琳街上。我發現我們已身在緬恩區,離戈碧關心的那些阻街女郎所在的位置不到一個街區。博傑街是介於聖羅倫街和聖丹尼斯街間的一條小街,就在我們的前方。
查博紐把車開到街口,直接停在“博傑便利商店”的大門前。在便利商店的門上有一塊骯髒的牌子,寫著“啤酒、紅酒”,窗戶上貼著廣告海報,由於 年代久遠,海報已泛黃斑駁。在牆邊地上有許多蒼蠅屍體,因天年已屆而成群死在這裡。商店的玻璃宙都裝設了鐵窗。兩個古怪的老頭坐在店門口旁。
“那個傢伙的名字叫海勒維,”查博紐翻閱記事本說:“他可能不會跟我們說什麼。”
“他們都是這樣。但只要我們給他一點點刺激,他們的記憶就會馬上增進。”克勞得爾一面說,一面開啟車門。
那兩個老頭看著我們,不發一語。
我們進到店裡,黃銅的鈴當響了起來,店裡頭很熱,瀰漫著灰塵和舊紙箱的味道。兩排背靠背的貨架把整個店隔出三條走道,佈滿塵埃的貨架上,陳列著各種罐頭和垃圾食物。
在店裡最右邊,一座保鮮櫃裡放了幾桶核桃、幾鬥幹豌豆和麵粉。最裡面還有一些看起來無精打采的蔬菜。除此之外,櫃裡還擺了一些根本不需要冷藏 的貨物。在左邊的牆上是大型冷藏櫃,裡面擺設紅酒和啤酒。在它旁邊,一個較小的冰櫃裡有可樂、牛奶、橄欖和乳酪。在這個冰櫃右邊、商店最裡面的角落,便是 那臺提款機所在的位置。若不是這次事件,那臺提款機還真會讓人懷疑裡面到底有沒有放過錢。
收銀臺就在入口處的左邊。海勒維先生坐在收銀臺後,拿著電話正激動地講著。他不停用手摸著他光禿禿的前額,把從年輕時代殘留下來的頭髮撥向 前。在收銀臺錢櫃上貼有一張“微笑,上帝愛你”的標微。海勒維露出驚訝表情,匆匆用印第安語講了幾句後,便結束通話電話。他的眼睛躲在厚厚的鏡片後,不停在克 勞得爾和查博紐之間遊移。
“有什麼事嗎?”他開口道。
“你是畢平·海勒維?”查博紐用英語問。
“是的。”
查博紐把那張照片放在收銀臺上。“看看,你認不認得這傢伙?”
海勒維伸出顫抖的手把照片轉過來,低頭看了看,顯得有點緊張。看得出來他正努力讓自己放鬆一些,至少表現出合作的態度。許多便利商店都販賣私煙或黑貨,警方上門多半是為了查逃稅。
“只憑這張照片,根本沒人能認出他是誰。這是從我們店裡的錄影機翻拍下來的吧?這個傢伙幹了什麼事?”他說的是英語,腔調帶有北美印第安人歌唱般的韻律。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查博紐問,不理會他的問題。
海勒維聳聳肩。“來的人都是顧客,我們又不會多問他的身分。而且,這張照片那麼模糊,又看不到他正面的臉。”
他坐回椅子上,在明白警方是針對錄影帶上的物件而來,而不是針對他後,他感覺輕鬆多了。
“他是當地人嗎?”克勞得爾問。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難道你一點都想不起來這個人是不是曾進來過你店裡嗎?”
海勒維又看了一下那張照片。
“也許,也許是吧。但這實在太不清楚了。我很希望能幫忙。哎也許我真看過這個人也說不定。”
查博紐瞪著他,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心中可能猜想海勒維不知道在“哎”什麼,也許他認識那個人也說不定。
“是誰?”
“哎哎,我不認識他啦。他只是個顧客。”
“他有什麼習慣嗎?”
海勒維一臉茫然。
“這個傢伙是不是每天都同一個時間進來?是不是都從同一個方向過來?是不是都買同樣的東西?是不是都穿一樣的衣服?”克勞得爾叫道,己明顯不耐煩起來。
“我說過了,我沒問,也沒注意。我賣我的東西,打烊了就回家休息。這張臉一點都不奇特,像這樣的人每天都在店裡來來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