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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度。一個人也許不願佩掛聖像,但要他把聖像燒掉,他也不願意。我很了 解這點,儘管生長的城市不同、國別不同、語言不同,但基本上我們都是同一個部族。這種遺傳性的信仰是難以抹滅的。

大家又沉默許久。最後,拉蒙斯開口了,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我不知道他對眼前這件案子是否看出關聯性。我自己也不確定。雖然他用溫和的語調說話,卻把我心中所想的事完美地表達出來。

“查博紐先生,我覺得你和你的搭檔應該與我和布蘭納博士開個會。你們也知道,這件案子可能會與別的案子有所關聯。”

他停了一下,心中盤算了一下日期。

“今晚我大概都會待在解剖室,明天又是假日。我看,星期一上午如何?”

查博紐警探看著他,又看看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拉蒙斯的意思,或是他根本沒有想到其他案子。顯然克勞得爾根本沒有對他提起我的看法,如果有的話,查博紐就不會有這樣的態度。

“呃,好吧。我一有空就會來找你。”

拉蒙斯一臉陰鬱地瞪著查博紐。

“好吧,好吧。”

我們一定準時到。我現在得回命案現場了,如果克勞得爾過來,麻煩告訴他我大概晚上8點會回到局裡。”

他狼狽地說,在對拉蒙斯說話時,忘記把語言轉回法文。看來他與他的搭檔有一番長談了。

查博紐一離開,拉蒙斯便繼續進行驗屍工作。接下來的都是例行程式。把死者胸部切開Y字形開口,摘下器官,稱重、切片和檢查。他測量那個雕像的 位置,評估內部的損傷,並用文字記錄下來。丹尼爾拿手術刀切下死者腦門一小片頭皮,又把死者的臉扶正,頭部後仰,然後拿電鋸摘下一塊頭骨。電鋸發出呼嘯的 聲音,一陣骨頭的焦味瀰漫整個房間,我不由得後退一步,屏住了呼吸。死者的大腦仍十分完整,表面覆蓋一層膠狀的保護層,光骨得像一隻黑色水母。

我知道拉蒙斯的報告上會寫些什麼。被害人是一位健康的年輕女性,沒有任何明顯疾病症狀。然而,在今天,卻因受某人以鈍器重擊頭部,造成頭蓋骨碎裂,腦血管破裂。至少重擊五次。兇手還把雕像塞入被害人陰道,取出部分內臟,然後割下她的乳房。

一想到她所經歷的,我便打了個寒顫。她陰道受到的傷害是在活著的時候造成的,肌肉撕裂造成大量出血。也就是說,當那座雕像塞進去的時候,她還有心跳。那時她還活著。

“告訴丹尼爾你要什麼東西,唐普。”

我出了神,沒注意聽拉蒙斯在說什麼。他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他已做完勘驗,提醒我要取一些骨頭樣本。死者的胸骨和前肋骨已被切開。我告訴丹尼爾,要他先把死者送上樓清理乾淨。

我上前一步,檢視死者的胸腔。在上腹部靠近脊椎的兩側,有無數細微的切痕。在脊椎的膠質護膜上,這些切痕呈現細長條狀。

“我要從這裡到那裡的脊椎。肋骨也要。”我指著有切痕的斷片說:“把這些送到但尼斯那裡。要他清理乾淨,不要用熱水燙。要小心搬動,不要用任何利器觸及它。”

他聽著,戴著手套的雙手交叉在胸前。當他伸手把眼鏡扶正時,他的鼻子和上唇全皺在一起。他不斷地點著頭。

丹尼爾聽我把話講完後,轉頭看著拉蒙斯。

“然後結案?”他問。

“做完後就結案。”拉蒙斯回應道。

丹尼爾去做了。他會切下部分骨頭,然後用別的東西代替,再封起來。之後他會把頭蓋骨放回去,重新調整臉部面板,把手術刀割開的傷口縫合起來。等他全部完成後,瑪格莉特·愛德基就會看起來像沒被動過一樣,可以等待下葬了。

我回到辦公室,打算在回家前,先把腦海的思緒整理一下。15樓的人全都下班了。我坐在旋轉椅上,把腳搭在窗臺,看著窗外的河景。在靠近我這邊 的河岸,米羅工廠古怪的灰色建築配上平行的格架鋼骨,看起來就像個異形怪物。在這棟水泥廠房後,一艘船緩緩沿河上行,在傍晚灰暗的暮色裡,船上的燈光已難 以辨認。

這棟建築也是完全沉靜,但是這股幽靜卻無法讓我放鬆。我的思緒像河水般黑。也許那棟建築裡也有人正看向我這裡,有人和我一樣孤寂,一樣在工作一整天后感到身心俱疲。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電話的鈴聲響亮而刺耳。

昨晚我並沒有睡好,又一大早在6點30分就起床。我應該感到很累才對。然而,我現在只感到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