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那一帶生產人參鹿茸,不過,他們女真蠻子可沒有福分享用那些好東西,我大遼要多少←們就得雙手奉上多少,要是不夠,我朝就可以派人去詰問,到時候還是他們倒黴!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嚴均的眸子中立刻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光,看來,遼國對女直諸部地壓榨是由來已久的事,但要說到提防卻是一絲也無。當下他便立刻岔開了話題,在風月之事上大侃了一通。末了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他藉口頭痛延遲了啟程時間,卻讓身負武藝的貼身家僕嚴榮換上本地服裝悄悄溜了出去。傍晚時分,在城裡溜達了一大圈的嚴榮方才迴轉了來,稟報了一些本地風土人情後便一五一十地道:“大人,我今日探聽過,城裡的女真人大多數是前來大定府做生意的,先前一直有契丹商人到他們那裡去收購藥材,但價錢都壓得很低,所以各部之後都派出了自己的商隊。但是,似乎有人不想讓這些女真人佔便宜,不僅在和他們打交道時百般留難,而且只肯用低價收購藥材,聽說已經起了好幾次衝突了。”
嚴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這一次名義上是副使,但暗中卻擁有遠比王潛更大的權力,僅僅是行前趙佶親自賜予的那一道便宜行事地手詔,他就可以在任何需要地時刻向邊境各府的帥臣呼叫禁軍,對於一個區區正七品的官員來說,這已經是天大地信任和恩遇。除此之外,由於他向來便經管樞密院北面房,對於那些和大宋互通訊息的遼國商賈也廖若指掌,此時只是稍稍沉吟便有了主意。
沉吟片刻便吩咐道:“嚴榮,以你的身手,能夠在晚間不驚動驛館之中的防衛出去麼?”
“這”嚴榮是嚴均的父親當年收容的武人,由於所受恩遇極重,因此向來對嚴家父子忠心耿耿。此時,他一咬牙,重重點頭道:“小人願意試一試!”
“不是要試一試,而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嚴均霍地站了起來,一字一句地道,“我今天雖然用計拖延了一日,但謎必定要啟程,在這大定府也只有今天這一個晚上了!若是驚動了守衛,那後果不堪設想。若是不能你便直接回答我,不必猶疑;若是能,你現在便出去,去城中的明豐商行,送一封信給那裡的管事瑞峰年,事成之後,你若是想出仕,我可以一力向聖上舉薦!”
出仕!饒是嚴榮在嚴家為僕多年,此時也不由怦然心動←自然知道,這兩個字從嚴均口中說出來,不僅是為自己脫籍的表示,更是承諾能夠在武職中為自己謀一個位置。“大人放心,小人此去必定成功!”
“那好,你在這裡候著。”嚴均疾步走到書桌前,奮筆疾書一蹴而就,最後將信函用火漆封口,鄭重其事地交給了嚴榮。“你跟隨父親和我多年,此事便交託給你了!”
嚴榮躬身一禮,小心翼翼地將信件貼身藏好,這才往門外走去,事關重大,他當然得換一身行頭。
嚴均一個人呆呆地站在窗前,聚精會神地留意著外界的動靜,哪怕是宿鳥地叫聲或是夏蟲的鳴響也會讓他擔心上老半天。一個時辰過去了,除了宿衛的換班聲,他並沒有聽到讓自己心驚膽戰的呵斥;兩個時辰過去了,一切依舊如常,但嚴榮依舊沒有回來,這頓時讓他陷入了極度驚惶的境地正當他坐立不安時,一條人影突然從開啟的窗子中一穿而過,輕飄飄地落在了室內。——防u嘔嚴榮的胸口劇烈起伏了一陣,這才躬身稟報道:“大人,幸不辱命!”
怔了好半晌,嚴均才從口中迸出了一個字:“好!”
他緩緩回身落座,心中頭緒萬千。遼國雖然強盛一時,但契丹人卻早已經歸了漢化,就連一應官職和禮制都是仿唐朝所制,自然看不上那些仍然過著茹毛飲血生活的女真人,可是,那些女真人就真的甘心於契丹人地盤錄麼,只怕是未必!既然如此,所謂的驅狼吞虎之計便大有用武之地。隱隱之中,他已經暗地下了決心,一等到迴歸朝堂,一定要設法在遼國安插更多的密諜,不惜一切代價和女真人取得聯絡。
第三天,王潛和嚴均便再次動身了,這一回路上沒有出現任何變故。然而,就在一行人將要抵達遼宋邊界時,後方突然揚起了漫天塵土,只是頃刻之間,數百契丹鐵騎便追上了他們,將所有人團團圍住。別說王潛和嚴均臉色大變,就連負責護送的那個契丹將領也有些不知所措。
追兵中的首領利落地躍下馬背,疾步走到馬車前微微抱拳,客氣的口吻中卻帶著一絲命令的味道:“請問哪位是嚴副使?”
饒是嚴均自詡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此時也不由心緒大亂,所幸最後還是多年養成的風度發揮了作用←一把拉開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