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沒防備父親會突然問起這個,愣了片刻方才答道:“他們都在閉門讀書,不過,似乎是被關得有些不耐煩了,還說還說父親偏心。”
““哼!”蔡京冷哼一聲,卻沒有再多問。虎父犬子,他養了四個兒子,有用的卻至今只有一個,實在是殊為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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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觀相撲官家有感
天寧節前的準備自然是非同小可,僅僅是前一個月中先後趕到京城的各國使節,便使得原本就熙熙攘攘的東京街頭更添了幾分熱鬧繁華。至於來朝的各國,不外乎便是遼國、西夏、吐蕃、大理、蒲甘、于闐之類,這是往年都有的事,雖然說場面宏大,群臣卻並不在意。
這是趙佶的二十五足歲生辰,因此有司在備辦的過程中,比往年花費了更多功夫。無論是教坊諸妓還是內廷的內等子,都花費了頗大的功夫都想趁著天寧節的機會好好表現一番,從而能夠博得賞識。
看著那一長溜清單和相應花費,高俅頗覺得有些頭昏眼花。粉飾太平是需要代價的,而要在遼夏面前誇耀中原豪富,更是要付出絕大的代價,這一次的百官上壽再加上諸軍和民間的賞賜,花費預計超過五十萬貫,著實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是,他卻知道這一舉動相當值得——只因為如今遼國剛剛因為內鬥而大傷元氣,又被拖在遼東戰事中動彈不得:而西夏諸軍早已龜縮在興慶府一帶難以動彈,正在窺視大宋的動靜。而倘若天寧節草草為之,兩國必定會認為宋國色厲內荏,這對於今後的事態無疑是不利的。
“戶部掏了三十萬貫,內庫又拿出了二十萬貫,否則這場面又怎麼維持得下來?”蔡京如今知道高俅是趙佶的生財之路,因此毫不掩飾地道,“這幾年不論是修繕宮殿抑或是節慶,甚至是勞軍,聖上已經從內庫掏出了不下兩百萬貫。伯章,你還真是財神爺!”
“元長公這不是在罵我麼?”高俅兩手一攤,一臉的無奈,“我這一次在江南改革稅賦,已經有人在罵我是敗家子了!你卻說我是財神爺,要是傳揚到外頭〉不定還被人如何編排呢!”
“那些人懂得什麼?”蔡京不以為然地一揚眉,滿臉的輕蔑,“那些人只道是稅賦越多越好,卻不知道這一分一厘都是農人辛苦得來,你徵得越多,農人所得就越少,他日一旦難以揹負重壓,輕則造成民變。重則天下大亂!我朝戶口比盛唐時還有所不及,稅賦卻猶有過之,人人都以為這是好事,豈知卻是短淺得很!王荊公當年的方田均稅法原本是極好的,只是被有心人阻撓不能成行,伯章你此次在江南試行,成效斐然,我等都是以你為榮呢!”
以我為榮?高俅心下冷笑一聲,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開封釐定田畝的情景。若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小小一個開封府。附近的田畝還會丈量不清?要不是河北京畿之地全都是碰不得的世家大族。王安石地方田均稅怎麼會推不下去?
只不過,他自己也不想和這些根深蒂固的大族硬碰硬,當下便輕描淡寫地道:“江南乃是賦稅重地。田地富饒自不必說,但是,江南百姓的苦楚卻比河北京畿更甚,原因就是他們的賦稅遠遠比河北京畿重。此番他們所要繳納的賦稅比以往銳減六七成,日子自然會更加好過,至於缺口則可以由商稅填補,不過這一條路子僅限於江南,其他諸路要推行還得另覓良方。因地施宜,這才是如今應該做的。”
蔡京詫異地看了高俅一眼,然後便點了點頭。接下來自然是各自處置公務。再也沒了聊天的空閒。
趙佶當初還是親王的時候,便最喜蹴鞠相撲,其次則是在諸青樓中飲酒作樂。兩者雖然也是為了麻痺他人,但那麼多年下來,這風流性子自然無法改掉。平日在處置公務之餘,除了寫字作畫之外,他便時而看看相撲玩玩蹴鞠,時而招教坊女伎前來演樂。儘管前一段日子因為政務繁忙而停了一段,但如今一旦稍稍消停下來←自然硬是拉了高俅來松乏一下。
這一日下午,高俅陪著趙佶看御前內等子相撲地時候,卻看到了一個熟人——他回京之後舉薦的力士石三。儘管只是內等子中的下等,但是,比起其人素日境遇,這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一撥人表演完畢,幾個得勝者自然是各自有賞,其中便有石三。輪到他上前磕頭謝恩的時候,他先是謝了趙佶,然後卻突然朝旁邊的高俅又磕了一個頭。
“這是怎麼回事?”趙佶滿面詫異地問道,“難道你認識高卿家不成?”
不等石三回答,高俅便笑著介面道:“聖上有所不知,此人名喚石三,乃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