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出現很明顯就是用來頂替趙婧的,這麼看來,趙婧的情況似乎非常不樂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訊息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聽到胡宗仁這句話的時候,我還是莫名其妙的緊張了一下。其實趙婧的死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雖然是對手關係,但是趙婧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其實並沒有那麼討厭,如果她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還會為了這麼一個美人兒香消玉殞而傷感一陣。於是我提醒胡宗仁說,咱們真的要小心一點了,這個人頂替趙婧突然出現,我害怕是一個計謀,到時候跟我們整出點么蛾子來,都最後幾個案子了,別晚節不保。
接著我就問了問胡宗仁新的案子的情況,對於案件的交代和之前並無差別,也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闡述,細節的部分是需要我們到了現場後再慢慢挖掘的。不過胡宗仁告訴我,這個案子還有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因為這次的案子似乎是沒有事主的,也就是說是軒轅會的攤子得知了這裡的某個人遇到了某件事,在未經對方許可的前提下,就把事情嫁接到了我們身上,這意味著這一趟首先是沒有佣金可拿的,其次就是我們這也叫做多管閒事,明明我們不會插手的事情,卻莫名其妙變成我們非管不可,這對於我和胡宗仁本身的修行其實是沒有絲毫好處的,反而容易因為無端問及別人的因果,從而把這個因果攬到自己身上來。
但是我們也知道,這件事,不做不行。
在問清楚胡宗仁情況以後,我和胡宗仁約定了時間,說好在某個地方碰頭,因為江北城離我住的地方距離並不遠,要我大老遠開車去南坪接胡宗仁,我又不是雷鋒。但是在掛上電話之後,我想了許久還是給司徒打去了電話。司徒和我關係好,是忘年交,有時候有些幫助由我來開口比胡宗仁開口要顯得稍微容易一點。我把這次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司徒,順便大加讚賞了一陣他的神機妙算,果然這個案子出現在江北城。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嘛,幾個香噴噴的馬屁把司徒拍得舒舒服服,司徒也叮囑我,這最後的幾個案子,讓我們要千萬多留意下週圍的情況,這次的案子人家沒有親自委託,而卻被軒轅會自作主張交給了你們,你們能否完成他們是沒辦法去核實的,所以在這個期間,他們必然會派人遠遠跟著你們,以前的案子至少還有委託人,這次沒有,所以他們只能這麼做。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我甚至都完全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司徒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必須這麼做了。司徒還叮囑我,這件事你就暫時別跟胡宗仁說,直到你發現以後才可以告訴他,這孩子性子粗,莽撞,衝動起來打草驚蛇了就不好了,他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沒你這麼陰險。儘管司徒把胡宗仁批得有點體無完膚,但後邊那句陰險卻讓我很是不爽。於是謝過他以後我掛上了電話,等到和胡宗仁約好的時間後,我就出門去了我們碰頭的地方。
我是一個非常地道的江北人,土生土長了二十多年,所以對於江北大部分的地方,我是非常熟知的。因為小時候交通不如現在這麼發達,我們那時候說“進城”去玩,基本上指的就是去解放碑一帶,坐車或是坐索道,顯得路途比較遙遠,於是我們大部分的活動時間都集中在這江北小小的圈子裡。而江北城,算是和南岸區的彈子石隔江相望,把整個重慶最繁華的地段,夾在其中。如果你去詢問任何一個在重慶的風水先生,他大概就會告訴你,重慶有一個從古時候就留下來的鐵三角矩陣,而這個鐵三角的三個角,就分別指的是彈子石,江北城,朝天門。在地圖上三者互相隔江而望,而這三個地方,恰好是自古以來重慶最為繁華的區域。
江北城又被老重慶稱之為記憶之城,古時候是一個縣,有獨立的城門和炮臺,有健全的商業系統。朝天門是重慶的東大門,出了東大門,就可以順江而下,直抵出海口,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彈子石則是重慶在開埠時期後,專門開放給洋人設定洋行商行,駐紮部隊官兵的地方,所以這三個地方,是整個重慶最繁華的地方。江北城給我留下的記憶,除了那些高低不平的瓦房之外,還有那蜿蜒曲折坡度極大的青石板路。在老街裡是沒有公路的,因為公路邊上的房子大多都不算是老房子,而正因為那些蜿蜒曲折的小巷子,才使得這個身在主城區喧囂繁華中,卻有一種難得的安寧與平靜。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些老房子越來越少,範圍也越來越小,取而代之是那些高聳的小區房,以及各種為了改善人們生活環境而修建的公園。
所以當胡宗仁跟我說江北城的時候,我腦子裡依舊還是小時候那些狹窄的道路,小路上到處都是有人在路邊洗頭髮流下來充滿泡沫的水,畫面是黑白的,卻是再也找不回來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