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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一刻?不,我不會那

麼做,但肯定不如現在說話更真實可信。此刻,圓盤正把我託上舞臺。

刺眼的光線,如雷的吼聲,震得我腳下的金屬盤微微顫抖。之後皮塔登臺,距我只有幾碼遠。他看上去是那麼的乾淨、漂亮、健康,我幾乎認不出他了。可他臉上燦然的微笑一如從前,無論是在泥地裡、在凱匹特,還是任何我看見他的時候。我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他向後退了兩步,差點失去平衡,這時我看到他手裡拿著的一個纖巧的原以為是金屬的盒子原來是藤編的。他站穩腳跟,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觀眾都瘋狂了。他親吻著我,而我一直在想:“你知道我們又有危險了嗎?”大約過了十分鐘,凱撒·弗裡克曼拍拍皮塔的肩膀,示意歡慶儀式繼續。可皮塔連看都沒看就一把推開了他,觀眾更為之瘋狂了。不管皮塔是否意識到,他一如平常,恰到好處地調動了觀眾的情緒。

最後,還是黑密斯打斷了我們,善意地把我們推到勝利者坐席。通常,這是一個單人的、裝飾華麗的座椅,勝利者在這裡觀看比賽中的精彩場面,可這次因為有我們兩個人,大賽組織者為我們準備了一張蓋著紅色天鵝絨的長沙發。沙發不大,我媽媽會叫它愛人沙發,我想。我坐得離皮塔這麼近,簡直像是坐在他的腿上,可黑密斯丟給我一個眼色,意思是我們離得還不夠近。我脫掉涼鞋,把腿彎起來,頭枕在皮塔的肩上,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環住了我。我感覺像是又回到了石洞裡,為保持體溫緊緊依偎在皮塔身旁。他的襯衫與我的是同樣的黃色,但波西婭讓他穿了黑色的長褲。腳上沒穿涼鞋,而是穿著結實的黑靴子,穩重而踏實。我真希望西納也給我設計了類似的服裝,我穿著這飄逸的裙裝,覺得自己很孱弱。可也許西納要的正是這個。

凱撒·弗裡克曼又開了幾句玩笑,接著正式儀式開始。這節目要持續大約三個小時,而帕納姆全國人都要求收看。光線變暗,螢幕上出現市徽,我突然覺得我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不想觀看我的二十二個同伴死去的過程,第一次看他們死已經夠了。我的心跳得厲害,又有跑掉的強烈衝動。其他的勝利者怎麼能獨自面對這一切?在精彩場面回放過程中,一個小畫中畫,不停顯示此時勝利者的反應。我回想以前的許多年節目播放時,一些勝利者表現出勝利的喜悅,一些人在空中揮舞拳頭,一些人捶自己的胸部,而多數勝利者只是吃驚。我知道我現在仍然能夠坐在這張愛人沙發上的唯一原因是皮塔。他用胳膊摟著我的肩,他的另一手拉著我的兩隻手。當然了,所不同的是,以前的勝利者並沒有一個等著摧毀他們的凱匹特。

把過去數個星期的時間濃縮成三個小時,的確很不簡單,特別是在許多臺攝像機同時拍下大量錄影的情況下,片子的剪輯者要突出某個主題。今年,他們第一次擁有了一個愛情主題。很顯然,我和皮塔贏得了比賽,但有關我們的內容多得不合比例,從一開始便是如此。可是我也很高興,因為這凸顯我們的戀愛故事,也就是說,我們在面對死亡時,沒時間多想,也為對凱匹特的蔑視行為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開始的三十分鐘左右,主要回顧了賽前的精彩場面,戰車穿過凱匹特,我們的訓練成績,我們的電視訪談。電視畫面中出現的一次次的歡呼聲讓人更覺悽慘,因為片中出現的所有的人幾乎全部亡故。

接下來是競技場中的比賽情況,片子對血腥搏殺的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並時不時地在選手的死亡場面和我們的現場情況之間轉換。事實上,毫無疑問,皮塔肩負著上演這一浪漫故事的主要任務。現在我可以站在觀眾的角度觀看這一切——在追蹤蜂襲擊他們之前的夜晚,他整晚沒睡,和加圖明爭暗鬥,試圖讓我逃脫;他躺在河岸的泥淖中,睡夢中還在輕聲呼喚我的名字。相比之下,我卻顯得冷酷無情——躲避火球襲擊,向職業選手扔蜂巢,炸掉補給品——直到我尋找露露時,情況才有所改變。片子全程播放了她的死亡過程,怎樣被矛擊中,我怎樣救她,我怎樣一箭射中一區男孩的喉嚨,露露怎樣在我懷裡嚥氣,以及我為她唱歌的場面。看到這兒,我覺得難過極了,對周圍一切的感覺都麻木了,就像觀看另一次飢餓遊戲中的陌生人。可我也注意到他們沒有播放我給露露身上放花的情景。是的,這一行動也帶有反叛的意味。

畫面中再次出現我的鏡頭。當他們宣佈同一個區可以有兩名選手獲勝時,我不由自主地喊出皮塔的名字,我用手捂住嘴。如果說開始我對皮塔顯得無情無義,那麼此時的鏡頭對此進行了彌補。我尋找他,照顧他,使他恢復健康,參加宴會以得到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