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上真正的表揚。“就是有點什麼。”我說。
黑密斯朝這個散發著黴味的地方四下看了看,然後好像做出了決定,說:“沒什麼,來個擁抱怎麼樣?祝你好運。”
好吧,黑密斯的要求可真奇怪。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勝利者,沒準擁抱祝好運是常理。可當我的胳膊環住他的脖子時,他卻把我抱緊了。他開始在我耳邊說話,很快,很輕,我的頭髮遮住他的嘴唇。
“仔細聽著,你有麻煩了,你讓凱匹特出醜,他們很生氣,不能忍受被人嘲弄,現在他們成了帕納姆的笑料。”黑密斯說。聽到這話,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內心充滿恐懼。因為沒有東西遮著我的嘴,我笑著,假裝黑密斯說的話很輕鬆愉快。“那會怎樣?”
“你唯一的辯白就是自己在瘋狂戀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黑密斯鬆開我,又為我理了理髮帶。“明白了,親愛的?”他現在的話可以指任何的事情。
“明白了。”我說,“你跟皮塔說了嗎?”
“不用說,”黑密斯說,“他已經心領神會。”
“你覺得我沒領會?”我說著,趁機理了理黑密斯鮮紅的領帶。西納一定費了許多口舌,才讓黑密斯戴上這個。
“從何時起,我想什麼對你有關係了?”黑密斯說。“咱們各就各位吧。”他把我拉到金屬盤上。“今晚屬於你,親愛的,玩得開心!”他親親我的額頭,消失在昏暗的光線中。
我拽拽身上的裙子,真希望它能長點,遮住我膝蓋的大骨頭,可我發現沒用。我緊張得如風中的樹葉般瑟瑟發抖,我儘量緩和自己的緊張情緒,希望僅僅是激動而已。不管怎麼說,這是屬於我的夜晚。
臺下潮溼發黴的味道越來越難以忍受,簡直令我窒息。我身上直冒冷汗,覺得頭頂的板子要塌下來了,把我活埋在碎石下。當勝利的號角響起,我離開競技場時,我應該是安全的,從那時起,直至我的後半生。可如果黑密斯說的是真的——他也沒理由撒謊——那我這輩子待過的任何地方都不比我現在站立的地方更危險了。
這比在競技場遭到追殺更恐怖,在那裡,我可以死去,一切就結束了。可是在這裡,如果我扮演不好黑密斯所說的“瘋狂戀愛”的角色,那麼波麗姆、媽媽、蓋爾和十二區的所有我關心喜愛的人,都會遭到懲罰。
那麼,我現在還有機會。可笑,在競技場,當我把漿果倒在手裡時,只想與大賽組織者鬥智,而沒考慮它在凱匹特會對此做出何種反應。可是,要知道,飢餓遊戲是他們的武器,你不能夠打敗他們。所以,現在凱匹特要擺出掌控一切的姿態,好像這一切都是他們導演的,最終導致我們雙雙自殺。我只有順著他們的思路,才能順利脫身。
而如果這一幕演不好,皮塔皮塔也會遭殃。可當我問起黑密斯是否告訴皮塔時,他的回答又是什麼意思?要他也假裝瘋狂戀愛嗎?
“不用說,他都知道。”
他早已知道飢餓遊戲還沒有完全結束,我們又身處險境?要麼就是真的陷入瘋狂的戀愛?我不知道。我自己對皮塔的感情問題還沒有理清。太複雜了。我在比賽中扮作他的戀人,在凱匹特對他大發雷霆,回到十二區又該怎樣看待他?也許我對他的所作所為都在情理之中,也許是我喜歡他才這麼做?這些問題糾結在一起,這個結只有回到家才能慢慢解開,在安靜的樹林裡,無人在旁觀看的時候,才能開啟。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現在,飢餓遊戲最危險的戲剛剛上演。
第三篇 勝利 27、危機四伏
國歌響起,之後我聽到凱撒·弗裡克曼問候觀眾。他是否知道從現在起他說的每字每句都至關重要?看來他知道,他也想要幫助我們。當設計團隊登場時,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我想象著弗萊維、維妮婭和奧克塔維亞準都高興得手舞足蹈,以可笑的姿勢給大家鞠躬,看來他們不明真相。接著,介紹艾菲。她等候這一時刻已經有多久了?我希望她能享受這一時刻。不管她受到怎樣的誤導,她也有非凡的直覺,她應該至少懷疑我們陷入了麻煩。波西婭和西納受到熱烈歡迎,當然了,他們乾得很棒,設計的服裝在開幕式上大放異彩。此時我終於明白了西納為我選這套服裝的用意,他要儘量讓我向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姑娘的形象靠近。黑密斯出現在臺上時,觀眾一起跺腳,表示對他的狂熱喜愛,至少持續了五分鐘。是啊,他第一次獲得成功。不僅讓一個,而且還讓另一個“貢品”生存下來。要是他沒有及時警告我呢?我究竟會有多麼不同的表現?當著凱匹特的面炫耀自己要吞噬漿果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