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給出的成績從一分到十二分不等,一分是無可挽回的低分,十二分是高分,表明選手具有相當潛力。然而,成績本身並不表明誰在比賽中能贏,只表明選手在訓練中的潛力。在競技場中選手表現差距很大,高分選手往往遊戲一開始成績就急轉直下。幾年前,一個獲勝的選手在首次評比中只得了三分。當然,分數的高低也會在拉贊助方面對選手造成很大影響。雖然我的射箭技術差強人意,可開始我還指望能得到六、七分,現在我的成績準是二十四個人中最低的。如果在比賽中沒人贊助我,那我的生存機率幾乎為零。
艾菲敲門叫我去吃飯,我決定還是去吧。成績會在今晚的電視上公佈,這些事我想瞞也瞞不住。我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可臉還是紅紅的,掛著淚痕。大家都在餐桌旁等候,包括西納和波西婭。不知怎的,我真希望他們沒來,不想讓他們失望。他們在開幕式上好容易取得的成功,好像我想都不想就給毀了。吃飯時我用勺子小口喝著魚湯,不敢抬眼看任何人。魚湯鹹鹹的,感覺好像是淚水。
大人們在閒聊著天氣預報,我的目光與皮塔相遇,他抬了抬眉毛,意思是,‘怎麼了?’我只微微搖了搖頭。侍者端上了主菜,這時黑密斯說:“好吧,聊得差不多了,你們今天還不太糟吧?”
皮塔搶先一步,說:“我不知道今天表現得怎麼樣,我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連看都練得看我一眼,好像在唱什麼祝酒歌,我投了幾個重物,之後他們就讓我走了。”
聽到這個,我感覺略好些,皮塔雖然沒有攻擊大賽組織者,但至少他也很憤怒。
“你呢,親愛的?”黑密斯說。
黑密斯叫我‘親愛的’,讓我頗為惱火,我沒好氣地說:“我朝他們射了一箭。”
大家都停止吃飯。“你什麼?”艾菲聲音中透出的恐懼證實了我的懷疑。
“我朝他們放了一箭,確切地說,不是朝他們,是朝他們那個方向,就像皮塔說的,他們對我不加理睬,所以我就我就不冷靜,朝愚蠢的烤豬嘴裡的蘋果射了一箭!”我為自己辯護道。
“他們怎麼說?”西納小心翼翼地說。
“什麼也沒說,噢,我不知道,我徑直走出了訓練場。”我說。
“沒等宣佈結束?”艾菲急促地問。
“我自己宣佈結束。”我說。這時我想起了自己是怎樣答應波麗姆我要努力贏得比賽,我感覺有一千的重擔壓在肩上。
“哎,只能這樣了。”黑密斯說道,在蛋卷上塗上黃油。
“你覺得他們會逮捕我嗎?”我問。
“我懷疑不會,這個階段再換人是很棘手的。”黑密斯說。
“我的家人呢?”我說,“他們會懲罰我家人嗎?”
“我認為不會,這沒太大意義,那樣的話,公眾想知道你究竟做錯了什麼,他們就不得不把訓練場的事曝光。但因為這是保密的,他們又不能讓公眾知道,所以他們不會那麼做,那麼做等於白費力氣。”黑密斯說。“他們更有可能到競技場裡再刁難你。”
“哎,反正他們早晚會這麼對我們的。”皮塔說。
“沒錯。”黑密斯說。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說,這使我恢復了點信心。黑密斯用手拿起一塊豬肉,浸在紅酒裡,艾菲看到後峨眉微蹙。黑密斯又撕開一大塊肉,突然咯咯地笑起來。“當時他們什麼表情?”
我覺得我的嘴角翹了起來,“震驚、害怕。唔,他們真是可笑。”當時的情形浮現在我眼前。“當時有一個人向後撞到在擊打木球上。”
黑密斯聽到後狂笑起來,我們大家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只有艾菲忍著沒笑出來,她說:“嗯,他們活該。他們的工作就是觀看你的技能展示,你從十二區來也不能成為他們對你不加理睬的理由。”然後她快速掃視了一下四周,好像她說了什麼狂放不羈的話。“我很遺憾,可我就是這麼想的。”她好像在自言自語。
“我的成績一定很低了。”我說。
“只有高分才會引人注目,低分或者中等分數也沒人會注意。因為他們清楚,也許選手留著一手,故意得低分。這種策略也有人用過。”波西婭說。
“我可能只得四分,希望大家也能這麼想我就好了。”皮塔說,“我只是提起重球,扔出幾碼遠,要是有人比我還糟,那他就是墊底的了。”
我衝他笑笑,突然感覺到餓了。我切下一塊豬肉,把它埋在土豆泥裡,大嚼起來。真是太好吃了。我的家人安全了,只要他們沒事,就沒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