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地結滿整棵樹,如彩霧紅霞,一路色彩斑斕,馥郁芬芳。往下看魚紅水翠,象碧玉與瑪瑙的交融。
盪舟湖上,退去了前面大紅大綠的浮華,漫天的綠襲入眼簾。碧綠的水蕩起千層碧綠的波,碧綠的柳擺起萬條碧綠的絲絛。幾種綠色倒影在湖裡,交織成一片,把深藏著的幽幽亭閣、突兀又平和的山石以及那一澄如洗的天空映得碧綠,疏影橫斜,暗香浮動。遠處群巒疊嶂,草木叢生,雷鋒塔若即若離地在半空屹立,斷橋也若隱若現地倚在綠楊蔭裡。
兩艘大遊舫在空闊處輕輕劃開水面,周圍遍是荷花,可惜尚未到盛開的季節。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朱永興竟只記得這兩句,前面的卻是忘記了,看來是沒有作詩的天賦啊!
“短長條拂短長堤。上有黃鶯恰恰啼。”龍兒笑著說道:“我最欣賞那環岸的柳樹,象是被天工巧匠精心裁剪過一番似的,柔美纖細的身段,翩然垂下,梳洗映照碧玉翠妝。姐姐,你呢?”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夢珠略有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再晚上幾個月,怕是這荷花最搶人眼。”
“到了時節,咱們再來觀賞遊湖。”朱永興輕輕抿著茶水,稍一思索,又覺得答應得過於草率,那個時候或許是忙於軍事的時候,可能抽不出身來,便又補充道:“嗯。你們也可以自己來,朕沒那麼多規矩。”
“便是萬歲寬容,下邊的臣子又該怎麼說呢?”龍兒撇了撇小嘴,搖頭道:“我和姐姐已是貴妃,縱是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也不敢給萬歲添麻煩才是。”
“理由總是有的。”朱永興不以為意地說道:“那些臣子就想把朕關在深牆皇宮之內,兩耳不聞民間事,只看那些不可信的奏摺。便自以為國泰民安。哼,朕偏不如他們的意。”
舫上不是侍女。便是護衛,朱永興等人又是易服而遊,也不怕這話被外人聽到,連形象都不甚注意,斜倚著,翹著二郎腿。
明君。是守規矩卻無作為便能得來的名聲嗎?如果百姓都安居樂業、衣食無憂了,那九五之尊隨性一些,享受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的女人,成天關在深宮之中。看著也不忍心不是?
微風吹拂,朱永興和兩位皇妃談笑殷殷,湖光山色間,難得的舒爽愜意。
又有畫舫緩緩行來,舫上還有歌樂之聲,杭州、西湖,雖不比秦淮風月,卻也依然是歌舞昇平的“銷金窟”。
“唱的什麼,怪好聽的。”夢珠側耳細聽,很感興趣地問了一句。
朱永興卻是沒聽懂,好象是種地方方言,咿咿呀呀的。在後世看慣了大片,對現在的娛樂還真是有些看不下眼。
“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無語怨東風有心爭似無心好,多情卻被無情惱嬌羞花解語,溫柔玉有香”江南出身的侍女為夢珠和龍兒輕聲解說著,“回貴妃,這唱的是西廂記。”
《西廂記》呀,蠻有名的,這詞兒寫得也好。朱永興笑著問道:“這是什麼腔啊,要是能聽懂就好了。”
“回萬歲,這是崑山腔。”侍女恭謹地答道:“若是換海鹽腔,就是用官話來唱,便能聽懂了。”
“呵呵,中國太大了。”朱永興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個方言,那個方言,有時出了省,便與外語一樣。還是官話好,到哪都能讓人聽懂。”
對於方言,朱永興也很矛盾,取消禁止是肯定不行的,他也只能提倡官話,也就是普通話。先在官員中予以一定的要求,免得來個官員啟奏,還得帶個翻譯。
“情思昏昏眼倦開,單枕側,夢魂飛入楚陽臺(當日個)月明才上柳梢頭,(卻早)人約黃昏後願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
朱永興和夢珠、龍兒相視而笑,這最後一句卻是合了他們的心境。
“喜歡聽便叫個班子,或者象在廣州那樣。莫要苛待自己,讓朕也覺得虧了你們。”朱永興握起兩隻柔荑,心滿意足地笑著。
夢珠往回抽了抽手,朱永興卻抓得更緊,她只好無奈苦笑。龍兒卻將頭一偏,倚在朱永興肩頭,低聲道:“陛下,聽說這西湖的夜景是最美的,不若咱們——”
在湖上過夜?再來個顛鸞倒鳳,還真是挺刺激,挺讓人興奮的事情呢!朱永興開口便要答應。
“待到天黑,賞了夜景便回去吧!”夢珠聽得真切,委婉勸諫道:“萬歲行止,關係重大,不可率性而為。”
朱永興苦笑了一下,自己要在湖上過夜,怕是杭州的官員,以及帶來的護衛便要睡不安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