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嶽王為“忠義神武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翊贊嶽聖大帝”,並鼓勵各地建岳廟,按時奉祀香火;下旨正式定嶽王為武聖,給予官方的承認
然後——朱永興皺起了眉頭。沒錯,總理處否決了他的一個要求,或者說是暫時不同意。從總理處官員的角度來看,這是為了他好,但卻令朱永興感到不滿意。
皇上是不能受指責的,即便是惡德惡政不得人心,也通常會以“受到矇蔽”、“奸邪小人作祟”等等理由而得到辯護。或者是推出替罪羊,以某某“大奸臣”作擋箭牌。
冤殺嶽王的是秦檜,但最大的主謀和兇手是誰?當然是要偏安一隅、屈辱求和的高宗趙構。沒有他的首肯,秦檜沒權殺岳飛。如果公平而論,秦檜不過是迎和了趙構的想法,是他剷除主戰派的工具。
既然秦檜都在嶽王廟裡跪著,按朱永興的想法,把趙構也弄進去,算不得過分吧?什麼,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屁話,老子不做昏庸之主,還怕身後也有此下場嗎?如果真的昏庸了,那也是自作自受,活該如此。
其實呢,總理處的官員否決朱永興的決定,並不是認為趙構無辜,殘害忠良的千古罪名就應該扣在秦檜等人的頭上。在他們的思維裡,還是被千百年來至高無上的皇權所桎梏。“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岳飛是冤枉,但趙構只能說是犯了錯,被奸臣矇蔽,豈能被加罪而跪臣?
權利的崇拜和壓迫啊,黑白可以顛倒,真理可以臣服於權利的腳下。奸臣賊子固然可恨,但昏君也不可饒恕。
“趙構跪像必須立於嶽王廟,你們不執行,朕自己花錢找人去做。”朱永興面沉似水,少見地發了脾氣,“朕日後若成了昏君,便與趙構一樣,受人唾棄;若是明君,自然更不害怕有此先例。”
“萬歲——”查如龍遲疑了一下,無奈地說道:“萬歲英明神武,自是一代明君。”
“那你們還擔心什麼?”朱永興用手指重重點著檔案,“似這等昏君,置陷水火之萬民於不顧,只貪圖苟安作樂,還給他留什麼顏面?亞聖有言:‘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之視君為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之視君如寇仇’。難道不對嗎?”
“這個——”查如龍苦笑,這話要是從臣子口中說出,或者有情可原,可從帝王口中說出,歷朝歷代還沒有過。
“嗯,事情就這麼定了。”朱永興稍微緩和了下語氣,停頓了一下,開口問道:“國安部送來的情報中,有沒有山東的?”
“回萬歲,有。”查如龍趕忙轉身從桌案上取過檔案,“剛剛送到,尚未編成節略。”
“沒關係,朕先看看。”朱永興伸手接過,展開閱看。
從山東的形勢來看,於七執行著參謀部的計劃,雖然有很大的成果,但並未達到最高的要求。朱永興知道這急不得,而且就目前來說,不必於七所部用軍事行動來接應明軍在膠東沿海登陸,只要在之後以地主之利能夠給予明軍協助便可。
由於半壁江山已被明軍光復,對於山東的威脅便讓清廷不得不實施故伎。山東總督祖澤溥稟承清廷旨意,加大了禁海的力度。本來只是放棄沿海島嶼,現在則擴大到登、萊等州。也就是說,在明軍要登陸的地區,不會遭到有力的抵抗,但在二十里之內也見不到什麼百姓。
新一輪的軍事對峙使山東的清軍駐兵減少,但山東兗州地近江南(江蘇、安徽)、江西、湖廣,物資中轉站的作用卻突出起來。同時,清廷又命直隸各省巡撫仍管兵務,各設左右兩營,歸巡撫直接統轄。
也就是說,山東戰事一起,朝廷便需要源源不斷的增兵和供給,以使山東的部隊能夠抵擋四面來攻的清軍。從而,軍事問題又落到了後勤供應上,在現在看來,有些勉強。
估計要到六月,湄、河兩省的第一季作物收穫,而江南地區一個月左右,也會迎來第一季的收割。這樣算下來,糧食的供應便能持續不斷。而只要在山東沿海建立穩固的登陸點,援軍也會從海路源源而至。
朱永興思慮已定,又瀏覽了所有的情報。
顯然,清廷認為明清大戰的整體狀態,又達成了一種均勢,並不認為局面已經糟糕到了失敗的地步,而且議和退讓肯定是無法透過八旗內部這一關的。雖然滿清內部大多數人都承認戰爭已經無法在短期內解決,甚至失去了漕運後,面臨的困難很大,不過他們現在依舊佔據著中國大部分的土地,無法接受屈辱求和的弱勢地位。
如果能不戰而迫使滿清退過黃河,朱永興覺得是能夠接受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