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槍在不斷地響著,和慘叫聲、吶喊聲匯聚成一片,注意力被吸引的清兵沒有注意到從坡地的山林中有更多的明軍在注視著他們。
一陣尖厲的哨聲響起,山林中湧出了一排排的明軍,足有上千人,綿延出去足有百米,衝出山林後便向著官道上的清兵射出一排子彈。
官道上立時人喊馬嘶,一個個清兵從馬上摔下來,那些中彈的馬匹,痛楚之下更是長聲的嘶叫著亂跑亂跳,使清兵陷入了一片混亂。
密集的人馬幾乎不用瞄準,明軍士兵一排一排,在瀰漫而起的白煙中,依著哨聲猛烈射擊。更多的清兵人馬撲倒在地,慘叫聲,馬嘶聲,響成一片。特別那些受驚的,中彈未死的馬匹,奔跑跳躍,更增加了道路上的混亂。
“不——”鄂申嘶聲慘叫,他看到副都統布顏圖的腦袋開花,腦漿和鮮血濺射而出,百戰勇士甚至連弓箭都沒有拉開,但死於馬下。
血花在綻放,人的,馬的,在這幾百米長的官道上,擁擠的清兵被這突然的襲擊給打蒙了。人和馬的屍體到處都是,還有痛苦呻吟、哀叫的傷員,以及驚惶著四下尋找隱蔽點的清兵。
每一排火銃響起,都有人馬倒下,都響起一片慘叫。居高臨下的明軍士兵向著人群馬隊密集處猛烈開火,驅散著清兵,使其難以集結反攻。同樣的,都統鄂申巴圖魯身邊因為有很多人簇擁,立時成為了攻擊目標。
一團血霧從親兵隊長的胸前爆起,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神情中彷彿不敢相信。他吃力去捂傷口,然而滾燙的熱血仍不斷從指間溢位,怎麼捂都沒用。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定江南,見士紳
一個軍官又是被打翻在地,他捂著脖頸處,口中呵呵連聲,脖頸的甲葉被破開,銃彈射了進去,鮮血不斷的噴出來,在空中瀰漫著血腥的氣味。
每一次排銃的怒吼,周圍便是一片死傷,一片慘叫哀嚎。鄂申的眼睛都紅了,都是武勇的八旗猛士,就這樣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打得死傷累累。
戰馬一聲嘶吼,前蹄揚起,猛然掙脫了鄂申,瘋了似的前衝後撞,又踢又咬。一會兒工夫,便帶著冒血的傷口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把躲在其後的鄂申暴露出來。
又是一排火銃打來,鄂申被一個親兵撲倒,但右腿卻是一陣劇痛,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一顆鉛彈打折了他的小腿骨,血肉模糊的一團。
完了!鄂申心中悲涼,在官道上拉得長長的軍隊,有長度沒厚度,被這猛烈的伏擊打得傷亡慘重,想集結衝鋒,已是難了。而且明軍居高臨下,以騎射著稱的八旗又如何發揮戰力?
親兵背抬著鄂申向官道另一側逃竄,以躲開明軍的射擊範圍。這時,已經有軍官組織士兵向坡地上的明軍發起了進攻。
射向官道上的子彈少了,明軍在調整,目標已經是向上衝鋒的清兵。
一個尖利的聲音響徹雲霄,這個號笛聲,大明稱之為天鵝聲!
震耳欲聾的火銃齊射聲響起,最前方那單膝跪著的火銃兵,還有身後立著的一排火銃兵一齊開火,一排灼熱的火光閃過,濃密的煙霧同時騰起。
隨著火銃的巨響,這次密集的齊射,使衝在前面的清兵倒下了一片。
明軍依據地形,列出了類似散兵線的陣勢,以四排火銃兵輪流射擊,或視情況兩排齊射,保持著火力的密度和持續。
清兵身上冒出了一團團血霧,淒厲地喊叫著滾倒在地。彈丸沒什麼穿透力,也因此破壞力更強,他們被鉛彈打入體內,裡面的內臟多數會被震壞。
就是前面那些身批重甲,手持盾牌的清兵,也有大批被打翻在地。即便鉛彈沒有打穿他們的重甲與厚實盾牌,但是彈丸的強大沖擊力,只要打在他們身上,所有力量都要他們的身體來承受,被打中的地方,就算彈丸沒有穿透甲冑,他們的骨頭與內臟還是會受到傷害。
一個清兵軍官捂著自己的右側胸口,那裡不斷的冒著血,左手還提著一個大盾,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再次的排槍響起,他被幾顆鉛彈打中,向後摔飛出去,滾下了坡地。
箭矢在空中飛過,明軍佇列中響起了慘叫,陣亡者和傷兵立刻被拖到後面,又有士兵補上了他們的位置。
範圍的打擊差不多了,明軍整個戰線開始橫向收縮,士兵們站位開始緊湊,使得進攻的清兵要面對更猛烈、密集的火槍攢射。
武勇、技藝全無用處了,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出膛的鉛彈,再不怕死,也很難衝到明軍的面前。從官道衝殺上來的清兵,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