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嗯,或許是頂著這個官爵,才會得到總指揮的職位。自己稀罕嘛,從父輩那裡承襲而來的,算得上自己的功績嗎?中校,上校,少將那才是證明自己能力的升遷之路。日後也只有這個軍銜,才能在軍中挺直腰桿。
等打下福州,魏君重這傢伙該升少將了吧?自己目前是肯定沒有機會超越他,但以後呢?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自己難道就不能後來居上?即便做不成第一個,那成為第二個、第三個軍銜上的將軍,也是相當耀眼的吧?
在海天之間蔚藍的空間,動盪著歡樂的波浪聲。這個聲音,和太陽的光彩,千波萬折地閃映在海里,形成不斷的運動。馬自德的心思也不斷翻湧,似乎和這周圍所有的聲音和事物也充滿了活潑的愉快。
深深地呼吸著新鮮的海風,唐季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陸地的方向。似乎,那裡有鄧秀在期盼的凝望。
軍事行動,保密為先。軍營提前封閉,上面的命令只說是做好準備,要至遠處行軍訓練。即便是唐季這個軍官,也是在登船後才知道要去往何處,更無法與鄧秀來場殷殷送別的戲碼。
她會很擔心吧?唐季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即便是衛戍師,那也是軍人,也保不準要打仗。可鄧秀卻天真地以為衛戍師只會留在廣州附近,這突然的調動肯定會讓她有些失措,有些驚慌。
也只能到了目的地,再託人捎信回來,告訴她自己的去處,再安慰她一番了。唐季想到這裡,有些耐不住,轉身便回船艙,要給遠方的姑娘寫信。
天邊突然吹來一股涼氣,使海面激起了一陣顫慄,彷彿那將落的夕陽舒出了一口滿足的嘆息。
威遠將軍翁求多長長地嘆了口氣,耳旁聽到周圍相似的聲音,不由得收回了眺望海面的目光。
銅山,又名東山島,是福建省第二大島。其位置介於廈門和汕頭之間,位於廈、漳、泉的南端,東瀕臺灣海峽,西臨詔安灣與詔安一水之隔,北經八尺門海堤,同雲霄縣接壤,其地理位置可謂得天獨厚。其上更有閩海五大水寨之一的銅山古城,是鄭家的重要根據地之一。
“朝廷——實力雄厚,令人驚歎。”總兵林國樑見翁求多的目光掃視,壯著膽子出頭說話。
此番行動,朱永興徵召了下龍、海防、西貢等商港的大小商船數百艘,不僅是運載軍隊,還有大批的糧草物資,又請英法兩艦護航,可謂是浩浩蕩蕩,聲勢很大。
但翁求多卻知道林國樑的解釋並不真實,只不過是替眾人掩飾而已。明軍在東南攻勢不斷,光復了大片國土,可鄭軍及家屬卻還是蝸居海島,只在陸地擁有寥寥的地盤,對於多為閩粵籍的將士來說,思念故土之情愈加強烈,這是無法抑制的情緒緒。再加上南明政府實施的安民惠民的政策,更激起了他們迴歸故土的渴望。
當時的臺灣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瘴癘不毛之地,而初至臺灣的鄭軍將士確實因為水土不服而死者甚多。歷史上當鄭軍退往臺灣後,鄭軍將士對故土親人的眷戀之情更切,從而使清政府的招降收到了顯著成效。要知道,鄭軍中無家眷者十有五、六,鰥寡孤獨計程車兵自然會有故土之思,因而其軍心必然不穩。鄭經最終放棄金廈諸地,專心經營臺灣,也是考慮到鄭軍官兵“縱使有心投降”,但因“無陸路可通,又乏舟楫可渡”而無法前去。
現在,鄭軍將士中同樣瀰漫著這種渴望迴歸故土的情緒,又因為要去的是明軍所佔之地,心理負擔更比投降清軍要小得太多。
翁求多張了張嘴,無奈地又是一聲嘆息。明軍正越打越強,以岷藩為首的朝廷也越來越有威信,即便不是思念故土,為前途計,很多將領也有投效之心。忠勇侯陳霸便是一個很好的榜樣,而將他放在泉州鎮守,這恐怕也是岷藩分化吸引鄭軍的手段之一。
“勝負還未分曉,且再觀望觀望吧!”翁求多心中很矛盾,既理解眾將之心,又不願背叛鄭家,只好模稜兩可地先行安撫。
“清軍福建水師已滅,耿逆又被困於福州,閩省大局似可確定啊!”總兵何義開口說道:“岷殿下不斷調兵向北,或許有效先王之意,直入長江,復神京,以為社稷。”
“兵馬太少,難以成功。”翁求多連連搖頭,說道:“當年先王集兵十數萬,船艦千艘,卻未能如願,如今明軍差之遠矣。”
“若朝廷大軍攻克福州,兵發江浙呢?”林國樑似是在反駁翁求多,又象是胡亂猜測,“水陸配合,清軍怕是顧此失彼,難以抵擋吧?”
“朝廷已奄有數省,擁兵十數萬,大小戰船也有近千艘,實力怕是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