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會各種官職中,宰相的變化最為頻繁,無定職、無定稱、無定員,這是由君主的根本性質決定的。君主既離不開宰相,需要宰相幫助辦理政事,又擔心宰相權力過重,會危及自身的權力,這是宰相官職不斷變化的主要原因。但不管怎樣調整都沒脫離這一核心,即皇權不斷集中,相權不斷被分割。而且,宰相制度無論怎樣調整,皇權與相權之間的矛盾都無法得到徹底解決。
短暫的驚愕過後,查如龍想到的是之前曾經有過的。並且會隨時間和情況而變化的宰相制度,並沒有意識到朱永興所說的“宰相”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宰相。而大學士組成的內閣制度中,大學士也可以看成是沒有宰相名義的宰相,內閣也可以看成是沒有中書省名義的中書省。
見查如龍不得要領,朱永興暗自嘆息,苦笑了一下。岔開了話題。時間還很充裕,政治體制的改革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簡單事情。就目前而言,他作為帝國的舵手,是不大可能犯什麼方向上的錯誤的。
而即便是別人當政,在大部分王朝的開始時期,帝王也通常都能開明一點,對不同意見優容一點,於是生機蓬勃,儼然可開萬世之基。到了後來子孫手裡。就漸漸不耐煩,就漸漸嚴苛起來,從開明的深入到野蠻的,最後野蠻到了極點,滅亡也就歡天喜地地來結束這被歷史唾棄的王朝了!
自己的子孫是個什麼樣子?朱永興不敢揣測,更不敢斷言。但以他自己的理解和判斷,一個沒有實權、處於“統而不治”地位的帝王,基本上是能夠被長期承認和保持的。比如英國、荷蘭、丹麥等等。
只有敢於放手。才能長久擁有。在權力的誘惑下,朱永興不認為自己的子孫會有這樣的魄力。所以。他要力爭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這件事情。至少是要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比如象英國的“光榮革命”,制定並頒佈類似《權利法案》的東西,限制住帝王的絕對權力。
這樣的想法,在目前的世界上,恐怕也難以找到能夠理解朱永興的知音。“光榮革命”還要等十幾年。大憲章也因為英國王權的強化而無人提及,要賦予其重新的意義還需時日。
當然,朱永興其實也有著矛盾的心理,是繼續他帝王的絕對權威,以領導國家走向正確的歷史潮流。還是繼續放權,使很多事情浪費在無休止的爭論和商討之中。最起碼,在人們的思想達到某個高度,在政治機制達到他所期望的程度,在基本消除了國家的重大威脅前,他的乾綱獨斷會使國家在發展上少走很多彎路,會以更快的速度成為世界強國。
“國家的恢復重建恐怕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具有重複疆域的實力。時間太長,就必須要行非常手段,比如”
朱永興對這個時間是不滿意的,無論是要強大國家,還是要繼續推行他的遠大理想,都非要走捷徑不可。而這就必須他這個看世界看得最清楚的作弊者來指引,傳統的手段,比如“輕賦薄役,厲行節約”等等已經不可能這麼快起作用。
至於重複疆域的說法,朱永興現在所看的地圖是明朝宣德八年(1443年)所制的疆域圖。在圖上,俄羅斯遠東地區,緬甸的約一半,不丹、錫金、克什米爾地區的二分之一,都是明朝的疆域。但現在,奴爾幹都司、烏斯藏都司、西番五王駐地和哈密衛等轄地,都早已經失去了實際管理權,脫離了大明。
直觀一些來解釋,現在中興後的大明的正式行政區只有兩京十四省。兩京即京師(河北)、南京(江蘇),十四個省是山東、山西、河南、陝西、四川、江西、湖北、湖南、浙江、福建、廣東、廣西、雲南、貴州。至於安南佔領區,以及湄公、河仙兩省,則並不在原有的大明疆域之內。
侵略擴張和恢復疆域在朱永興看來是兩碼事,並不存在什麼此消彼長的心理安慰。別人的要搶,自己的也要收回不是。在滿清集團還未被完全消滅,在戰爭創傷還未完全癒合時,朱永興要繼續多面出擊,就要用到他本意要不斷削弱的帝王的和權威了。
光靠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當然也能達到目的,但時間卻令朱永興無法忍受。侵略擴張固然不太好聽,可實用又快捷啊!至於什麼仁義道德,那是人和人之間講的,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
招募北兵,抽調南兵,廣州軍區的成立,意味著向北向南兩個戰略方向的逐漸形成。但在南面如何打一場投入少、收益既多又快的掠奪式的戰爭,顯然還需要詮釋一下新型戰爭的定義和內容。
“首先要目的明確,滅國奪地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掠取重建國家所需的資源和錢財,且不使軍隊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