峴港不僅易守難攻,而且臨近順化,地理位置也極為重要。
其實,殲滅南阮水師主力便已經基本達到了目的,峴港內停泊的艦船已經不能對南海艦隊,或者鄭家水師構成威脅。但為了達到政治和經濟目的,聯軍還是做出了氣勢洶洶的攻擊態勢。
兩ri後,還沒等順化的南阮政權作出決定,聯合海軍已經派出上百艘戰船北上ri麗海門。一場並不算太激烈的海戰之後,駐防ri麗海門的一支南阮水師幾乎全軍覆沒。
在鄭阮的長期戰爭中,南阮依靠地勢建立了兩條主要的堡壘線,橫亙在山海間的幾英哩平地中。第一道防線是長育壘(在今廣平省豐祿縣,城牆位於爭江之南,從大海至叢山,綿延達十一公里。第二道防線則是長德壘,其中位於ri麗的城壘長達三千餘丈,依海而建。
第二次鄭阮戰爭時,鄭氏曾突破阮氏的第一道防線,屯兵ri麗海口,並發動了一場兩棲突擊,企圖迂迴阮氏的城防工事。但在ri麗海戰中鄭氏不敵阮氏,慘敗而回。
先是攻擊峴港,威逼南阮的政治首都順化;再攻擊ri麗海門,做出與鄭氏聯合,yu破壘南下的動作。朱永興與參謀部的意圖便是借勢而動,利用目前鄭阮的敵對,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當然,朱永興希望鄭阮的對峙能夠持續更長的時間,這更有利於混水摸魚,兩邊得利。所以,這次對南阮水師的打擊,事前並沒有通知鄭氏。
但南阮卻不會這麼想,最有實力的水師被重創,ri麗海門正遭炮擊,明軍水師還有殺入峴港、犁庭掃穴的動向。鄭軍再展開攻勢的話,與明軍水陸夾擊,形勢危矣。
安南全境都瀕臨大海,南阮的地形更是細窄的一長條,喪失了水師,便可謂是處處漏洞,防不勝防。
南海艦隊再加上鄭家水師,堪稱當時亞洲最強的海軍。而南阮水師屢遭打擊後,殘餘的艦隻,現在連南海艦隊也無法抵擋。當南阮派出求和使者後,在朱永興看來,戰爭便已經落下了帷幕。
稱霸北部灣的目的達到了,能從南阮手中勒索多少,都可以算是意外的收穫。到目前為止,聯合海軍已經俘獲了大小船隻近百艘,繳獲大小火炮數百門。雖然自身也有損失,但這個代價與取得的勝利相比,卻是完全值得的。
“哦,鄭氏也派出了使者,希望我們能踐約,兩家聯手,共擊南阮?”朱永興沉吟了一下,問道:“除了要求踐約,他們還有別的條件嗎?”
“鄭氏願意承擔我軍行動所需的軍餉糧草。”易成有些鄙視地搖了搖頭,他對朱永興的心思是相當瞭解,如果鄭氏開出了非常優厚的條件,朱永興並不是沒有改變計劃的可能,但現在鄭氏的條件顯然不能讓朱永興感到滿意。
“只是軍餉糧草——”果不其然,朱永興輕輕搖著頭,露出了不滿的神情,停頓了一下,擺手道:“把鄭氏的條件改一改,再透露給南阮。哪邊給的多,咱們就傾向於哪邊。”
如果南阮不識時務,即便現在時機還不是很成熟,朱永興也會與鄭氏聯手,打破鄭阮對峙的平衡,讓鄭阮兩家拼個你死我活。這樣的話,鄭氏的戰略重心便集中於南部,為明軍ri後再度攻掠安南提供機會。
“南阮應該會答應咱們的條件。”易成猜測著說道:“兩百萬兩銀子,他們絕對能拿得出來。”
“也不是那麼簡單。”朱永興摸著下巴冷笑道:“恐怕會讓廣南國上下都怨聲載道,嗯,這也對咱們有利。”
南阮與北鄭的長期戰爭,使得廣南國的賦稅一再增加,已經達到了五成到六成,民眾可謂是苦不堪言。而南阮的俸祿制度,又使官員迅速墮入深淵。
與黎朝朝廷不同,南阮官員的俸祿直接來源於人民。阮主將若干的民戶分封某一官員,這部分民戶專門向該官員提供收入。換言之,即有相當部分的南阮居民並非直接向阮主納稅,而是接受官員的按需索取。阮主又讓官員向他納稅,如此一來,同時供養著兩個主人的民戶負擔更為沉重。
不但如此,南阮賣官鬻爵的風氣堪稱驚人。官員上任之前,需花費大筆金錢購買委任狀、官印,及進貢上級、阮主。而用金錢買得官位的下級官吏,受封的民戶收入可能還不及自己必須繳納的稅金。因而在南阮體制中為官,兩袖清風近乎不可能。
若說是阮主自掏腰包,朱永興肯定不會相信,倒不是不相信阮主沒有這份財力,而是斷定阮主捨不得,肯定會把負擔轉嫁到下面的官吏身上。而官吏呢,又會令分封給自己的民眾承擔這筆費用。
自阮主到各級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