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新會城中已經有增援高州未果而轉道至此的肇慶總兵許爾顯,由廣州前來加強新會防守的總兵由雲龍、參將吳進忠,還有不久前入城的副將徐成功、盛登科。清軍兵力共計一萬五千上下。而明軍攻城兵力為三萬六千左右,又有鄉民義勇近三萬協助。
從人數上看,明軍佔有絕對優勢,這與當年晉王李定國攻打新會時差不多;從裝備上看,明軍沒有象兵,但火炮、火槍的數量卻是更勝往昔。特別是燧發火槍,經過這麼長時間傾斜供應,全軍裝備率已達七成,長矛兵、刀盾兵雖未裁撤。也所剩不多。
在廣州城外耀武揚威了一番的突擊艦隊也由西江而入。為陸軍攻打新會提供配合。最主要是提供重型火炮,由船上卸下。推近城池,便可開炮猛轟。
明軍連戰連勝,軍心固然大為振奮。城內的清軍卻也不過略顯萎靡消沉。尚可喜已經下了死命令,倘若城池有失,守城將士無論職位高低,全部殺頭。一句話,人在城在,人亡城亡。縱然不死於明軍之手,也難逃尚可喜的軍法問斬。
十月十七日,明軍開始掘壕困城,數萬鄉民義勇只一天工夫,便在明軍的掩護下,在四座城門外掘出三道半環形壕溝,最大限度地遏止了城內清軍出城反攻的企圖。
十月十八日,明軍在南面、西面進行了試探性的炮擊,以便測量距離,修正炮口。接著便是進行了掘壕、堆土等攻城前的準備工作。很顯然,明軍要在這兩個方向進行主攻。
十九日,明軍進行了最後一天的準備和休整,各部兵馬皆已到位,數十門重型火炮分別排列於城西、城南,其他輕型火炮也準備停當,只等進攻時向前推進。
山雨欲來風滿樓。城內的清軍也沒閒著,根據明軍的動向作出了各項調整和分工。肇慶總兵許爾顯故伎重施,徵召城內青壯,在城內沿城牆挖掘深溝,防備明軍的地道透入;由雲龍、吳進忠等人則強抓百姓,組織起來,準備對付明軍的“捆青”戰術。
所謂“捆青”戰術,是當年晉王李定國攻打新會城時使用的。起初的“捆青”法就是把樹枝樹幹什麼的捆紮成類似柴火的一團,先用它來塞平護城河,再疊高成架,藉此攀爬登城。但城內的清軍常常用易燃物投擲加以燒燬,後來便採用了不著火的葵樹幹紮成的“捆青”,讓守城清將很是頭痛。
而清軍最後採用極其殘忍、卑鄙的辦法,驅趕威逼城中百姓從城牆上挖缺口爬出去,將“捆青”一一搬進城內。在這種用無辜百姓當肉盾的戰法面前,李定國被迫放棄了進攻。
夜色已深,臨時升任攻城總指揮的晉世子李嗣興卻依舊坐在營帳內沒有休息。營帳內燈火明亮,李嗣興注視著剛剛繪出的新會攻防圖,不斷地思索著,研究著。
父王李定國曾在新會城下遭到重挫,作為名將,這自然是難言的恥辱。作為兒子,有了替父洗刷的機會,李嗣興當然不會放過。汝陽王馬寶、參謀長吳三省隱晦暗示的話他也聽得明白,卻並不在意什麼責罰。
“將軍,幾位大人已經到了。”侍衛入帳報告。
“快請。”李嗣興站起身,走到帳篷口,作出迎接的姿態。
幾個人邁步進了大帳,與李嗣興一一見禮,雖然爵位都不高,李嗣興卻也謙遜得很,不敢拿大。
王謝,曾經的工兵隊長,現在已經是講武堂工兵科總監;錢邦宸,身為講武堂炮科總監,與王謝是同等的分量。後面的幾個將領則是東征軍中炮兵與工兵的主官,卻都是他們的學生。
兩位總監到達軍中的時間並不長,各自帶著一批正在軍校學習的軍官,既是指導,又是觀摩,也能看出朱永興對此戰的關心程度。
而炮兵和工兵,按照參謀部的作戰計劃,則是此次新會戰役的關鍵,李嗣興的希望所在。
眾人見禮已畢,紛紛落座,直接開門見山地向李嗣興彙報了各自的準備情況,以及攻城的佈置。
錢邦宸說得比較簡短,無外乎先遠後近,隨著向城牆的推進,將各型火炮按射程配置妥當,充分發揮炮火威力,既轟城,又殺傷敵人。
而涉及到工兵的工作,王謝則講得較為詳細。儘管根據歷史經驗和實地勘察,在新會實施地道挖掘、坑道爆破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土質的差別,地下水位的深淺,選擇爆破的位置,實施爆破的時間等等,卻有很多的講究。從這方面來看,工兵是越來越專業,越來越熟練了。
“這幾天已經試著挖了幾條地道,其中最有使用價值,最易成功的還屬城西的兩條。”王謝最後做了總結性的發言,“如果攻城時推進